有梦好幸福

大猫

第八节 回忆像稻草

  我的生活就这么平淡，我对我生活的感受永远只有落寞，偶尔有那么点儿小小的波折也会
擦肩而过，剩下的只有一丝怠倦和忏悔，而美丽只能拾起回忆慢慢的品味了……
  
  “菊，”我叫住了她，终于又见到她了，我牵肠挂肚的她，“为什么老是躲着我？有事就
直说，躲起来解决的了问题吗？”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不知说些什么好。我便硬拉着她来到了将军广场，
坐在我们曾经好几次坐的那根长椅上，看着我们看得早已不耐烦的四周夜景。我在想着她的
好，她的温柔，她的体贴；然后等待着她说我的不好，骂我，打我，但是她最终选择还是不理
我；我真想我现在能做点什么才能弥补一丁点的犯下的错？我试着拉着她的手，像过去一样，
或许她的感觉跟我不一样，或许觉得她自己像是被无奈的牵引力牵像一个不知尽头的深渊；我
们走下台阶，经过小桥，走在我们曾经一起漫步过的每一寸土地，说不定从明天开始我们再也
没机会一起到这里来了……
  
  最后，我感觉我拉不住她了，她停了下来。埋着头，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我……
还是算了……吧？”

大猫

“什么？什么算了？”我早有预感了，只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心就……不知道什么滋味，
我以为我会难过的，但是没有特别想哭的那种冲动，这大概就是一个所谓虚伪的男人所在意的
地方吧！我觉得自己好虚伪，真的。
  
  她继续沉默，我既而有点反映迟钝，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才算是对的。不，或许
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我对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我只能强做镇静地要求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等来的
却是，她不敢抬头看我，一语不发，站起来轻轻地走开，边走边往脸上蹭什么东西，是泪水
吗？我静坐在长椅上看她逐渐消失的背影逐渐消失，却什么也没做，也做不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从我的生命中流失，可我依然记得我她的样子，两个多月了，没有她的消息。
有段时间，不是刚离开她的那几天，而是在我进行了一个多星期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像发了疯
似的到处找她，在QQ上给他留下一串又一串的想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始终杳无音讯。
  
  期终考试近了，可我一点复习的心思都没有，每晚下了自习课都要去网吧等待我所等待的
人出现，一天又一天，始终没有出现。我真找不到她了，真的吗？感觉像梦一样，我真的失去
她了吗？她在哪？……
  
  突然我一直沉默的QQ闪了一下，我充满期盼地打开，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叶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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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帆说：“我决定跟他分手。”我说：“为什么？”我联想到马上又要有个男孩导演我的
悲剧，觉得可笑，又可恨：“你们这些女孩子都是怎么想？说分就分，顾及人家的感受了
吗？”
  
  “你说什么啊？我又没说你，干嘛这么激动？”
  
  “对不起，我刚失恋，心情不太好，大致情况也像你现在甩你男朋友一样。所以有点感
触，不好意思……你知道吗？我想了好久才发现我真的，真的没有她不行，我每天就这样坐在
网吧里等着他的QQ闪亮一下，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有去，将近两个月了也没她人影，我开始有
点绝望了，我真后悔当初她说分手的时候我没有追上去。如果……要是追上去的话……”“算
了吧？想开点，我就当从没认识过他。你也可以，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你的痛苦，时间是最好的
医生。我们都会痊愈的。”这是祝福吗？祝福所有想我们一样的人都能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然后叶帆好象有点微妙的变化，似乎很激动，一连好几串字打过来。
  
  “其实我知道我在欺骗自己，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你知道当我看见他怀里搂着别的女人
时的那种滋味吗？……你不会知道的……我受够了，我把自己折磨得够残缺的了……爱一人好
累，累得我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放弃了他，也算还自己一个自由。”“唉！我呢？犯了最低级
的错误，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你们这些男人呀！……”她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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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只要她回来，我回好好爱她一辈子，你信吗？”
  
  “也许吧！而我就不会了”……
  
  “明天还来上网吗？
  
  “来吧！”……
  
  “老婆，我发现……我……可能……你信吗？”
  
  “什么意思？”
  
  “你相信我就让我去找你吧？”
  
  ……沉默……
  
  “为什么？”她说。“为什么要把我好不容易冰冻起来的心融化掉？我说过我不能再为任
何人心碎了，我承受不了那种甜过之后的辛酸，可为什么又偏偏让我遇上你？”……
  
  我无话可说，在一段沉默里我们想维持那点微妙的关系。

大猫

最后叶帆说：“我等你。”我不再寂寞，每天晚上9点到12点都有“老婆”陪着，星期六还
通宵达旦，不眠不休，只能为多跟“老婆”说两句，虽然我们天各一方，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心
是连在一起的。
  
  可是当我静静地坐下来越想越多，又想起了菊。她现在在哪？过得还好吗？我脑子陷入一
片混乱，两张脸同时浮现在眼前，那我到底要选谁？我想，我说过要对叶帆一心一意，再说我
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菊了，所以眼前两个模糊的影子一个渐渐沉下去，一个慢慢浮出来……过去
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再想只说明自己不够专一。
  
  可是……越不想记起的东西，它越像抓住了某根救命草死死地缠住你。脑海里不断回放我
们过去的片段，我们美好的回忆。

大猫

第九节 沉没的落叶

  因为种种因素，我终于离开了这个校园，在06年的仲夏，同时也离开了我的好伙伴们。
  
  我没有走远，而是继续待在这个小小城市，等待人生的下一个转角。
  
  我一个人跑到包子店打工。虽说天天起早抹黑，有点累，不过日子还算过得充实。
  
  来上班那天我便把行李般到老板家来住，他给我包吃包住400块的工资。就这样了吧，我一
个人也不要多大的开销。
  
  偶尔，我会对着客人笑，因为我有意无意地乱派包子；偶尔，我会偷偷地窃笑，因为我很
能吃，一天要吃40来个小包或20多个大包。
  
  老板骂道，你那是不是人肚子啊，吃这么多不怕撑着？
  
  我只能含着包子把嘴裂开一条缝回答他，我正在长身体嘛！
  
  他只得无奈地摇头埋怨说，你一天做的包子还不够你吃，看来我非被你吃穷不可。
  
  虽然他总是埋怨和泼我冷水，但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是个难遇的好人。

大猫

慢慢我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重复着捏包子简单的一道道工序，重复着坐在店门口
盯着过往的行人，重复着买与卖、收银与找钱的日子……
  
  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我知道我的家人和朋友迟早会有找到我的一天。虽然
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很逍遥，但绝不可能持续到我生命结束的那天。于是思考我的人生路，便
成了我每夜睡前的必修功课。
  
  我也不想再回到学校，因为我早已厌倦了校园的生活，厌倦了书本的气味，甚至厌倦了老
师们一张张虚伪的脸孔。
  
  爸爸那天很生气地说，你要是明天不去上学，今后就再也别进这个家！
  
  我一气跑到刚刚家，刚刚也劝我回去跟父母道个歉，好好读书，不然一定会后悔的！我没
理他，第二天一大早便联系到包子店老板，谈好了直接来上班了。
  
  这就是倔强的我，无论家人怎么逼迫，朋友怎么劝阻，我终究逃离了那个所谓知识的海
洋。
  
  这家店在城区，离家很远，除了刚刚没人知道我在这儿。可是爸爸还是找来了。我知道是
刚刚出卖了我，我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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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说：“算了，跟我回去吧？我不生你气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我不
信！你有这么好吗？这么久一来，你眼里除了二娘和小弟，还有我？”说着我忍不住眼泪流了
出来。
  
  路人越来越多的聚集过来，老板也走过来似乎想劝解什么，却也插不上嘴。
  
  被我一句糖塞了的把不知该说什么，我们就站在马路旁僵持了5分钟。
  
  他指着一家小店说：“走，进去说。”“为什么要进去说？就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吗？”
  
  “嘿！我怎么跟你说嘛！你这样子，我说什么你听得进？”我正要开口反驳，他接着说：
“我是来告诉你，你妈（我一直改不了这个口，因为我始终忘不了我的亲生母亲）的一个朋友
在乐队工作，现在那里头招人。我看你这么爱好唱歌，想把你介绍进去，你去不？”
  
  我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扔给他一句“不知道”就跑回店里去了。
  
  说到底我还是不能接受他们母子俩，同时也慢慢淡忘了父亲对我的好，有时候我甚至觉得
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忘了我，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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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个一直孤孤单单，无人问禁的乞丐，突然有个人跑来对他说＂：我爱你＂，是你的
话该怎么办？
  
  不，你该相信你爸，刚刚说，这个世上连你最亲的人都不信任了，那你还可以相信谁，还
有谁值得依靠？我也相信爸依然爱我，于是我辞掉了工作打背包回家。
  
  九月十日，我跟着凤姨加入了乐队，刚进来老板就热情地款待了我跟其他两个新来的成
员。我本打算拖着刚刚一块儿来的，可他说高考近了忙得不可开交，便不再打扰他。
  
  在这里既是赚钱也是学习，我要学的太多了。原先说是要搞电声乐，我才来的，因为那样
我还会哼两句。可由于种种原因大家淡忘了这点，我被迫改道学了管弦。 我讨厌管弦，讨厌那
一群大大小小的喇叭齐鸣的可笑场面。
  
  第五天，老板接到三场业务（原来，所谓的乐队就是人家婚丧嫁娶请的迎宾队伍或戏
班。）人手不够，便叫我和新来的轩轩充数。
  
  我生平第一次做了南郭先生。一回来，把小号扔在床上，咒骂道：“真该死！这简直是欺
诈百姓，一队六个人，有两个都是充数的烂芋！”这时老板娘跑进来数着一把零钱，说：“这
是你们今天的辛苦费，给。”接过钱，我的思想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想这钱真好赚！

大猫

我是有人介绍，不收任何费用，还有吃有喝有钱花。而轩轩是通过老板打在报子上的广告
进的“培训班”，又比我来得晚，不了解情况，每月得交一两百和四十斤大米作学费。于是他
学得勤连得苦，早也练晚也练，哪怕是梦里的呓语也旋律和音符。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勤学苦
练。
  
  大清早轩轩就来扰我清梦，硬是要拉着我去陪他去广场练号。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一巴掌；
拍死他，以图耳根清净。哎！没办法，也陪他去做做样子罢，免得老板嫌我整天游手好闲。、
时间一点点流逝，清晨的迷雾慢慢稀薄，空气一天天干燥；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没人想出来
忍受这刺骨寒风的艰遨，冬天到了……
  
  树上的黄色枫叶，伴着晶莹的雪花，一片片落下；雪花融入地里不见了，只有枫叶还在随
风飘洒，无处不在寻找他无根的家。
  
  轩轩依然站在没有落叶的松树底下，呆呆地吹着他心爱的小号，一遍一遍，一个音阶一个
音阶往上爬。我笑，笑他太执着，太努力，太傻。就算让你当上世界顶级的管弦乐器家，那又
怎样？难道这就是你唯一的乐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