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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乡有一条河,它的名字叫涪江,
在涪江的岸上,有一群男人和女人,他们的名字叫涪江人
涪江流过四季,涪江人也走过春夏秋冬季。
当菜籽花花绯飞黄的时候,涪江苏醒了她尘封已久的双眸,裸露了一冬的河床日益丰腴,一江春水唤醒了沉寂一冬的男人女人,天空开始变得瓦蓝,不时有一种鸟的叫声“苞谷、苞谷、花花苞谷”在微微透明的空气里穿梭,河床边不时有一大群拖着鼻涕的五六岁的小娃儿凑在一起认真的糊一种用报纸、篾条扎成的“瓦块风筝,一大群娃儿推搡着嬉闹着,把那风筝飞得老高老高
河边上的草长得青酥酥的,透着浓浓的绿意,河边吃草的牛不时抬起头用温柔的眼睛向着天空“哞哞”地叫着,把沁凉沁凉的青草咀嚼得“嘎咕嘎咕”响。
秧田里人们已经开始插秧,一大群人散布在秧田里,佬脚扎裤,一边插秧一边摆些不伤大雅的“骚壳子”,女人的脸给春日的太阳一熏,泛着黝黑的光气。男人抬起头。看着女人丰腴的腰身肥硕的臀部,不由得想起夜里诸多事,便有些把持不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婆娘狠狠地吐一泡口水,又埋下脑壳插秧子。
一到黄昏,家家炊烟四起。劳作了一天的男人不声不响地从地里回来,走进院坝,早有女人迎上前,换下手上的农具,递上一盆水,男人绞一把毛巾擦着满头满身的汗珠,男人强有力的肌肉,健硕的腰身,黝黑发光的肌肉,让女人有些眼迷心跳,男人洗完脸坐在院坝边边的石头上歇气,抽一支烟。看自己的婆娘忙里忙外,吆鸡吼猪,环顾着被女人打整过的院坝,院坝刚被勤快的女人扫过均匀地洒过一层水,一种泥土的腥臭在院坝里幽幽升腾。男人美孜孜的想“这狗日的日子硬是要得!”
晚饭照例是稀饭,女人早就用新鲜的谷草煮好晾冷了,就着青白的葱叶炒过的干咸菜,或许还有女人下午推的新苞谷凉粉,用被火烧过的青海椒一拌,甩上几颗院坝头栽的刚冒了点点儿红星星的青花椒,浇上几勺坛子里的老盐水,保证吃得你滋悠味长。
娃儿是要耍到天尽了估计要吃饭的时间才得拢屋,耍得满头满身的汗水珠珠,把衣裳褂褂儿一脱,伸手就去拈咸菜,女人吼道“鬼娃娃,还不快去把手爪爪洗了?”男人一把拉过儿子说“洗啥子嘛。生就的乡头命,穷讲究个啥?未必还要肚皮疼索?来,莫理你妈,到老汉这来!”
女人到灶屋头去在柴灰灰头扒出两个烧熟的嫩苞谷,摔到两爷子手上说;“背时砍脑壳的两爷子,都不爱干净!”
男人有滋有味地把酸萝卜嚼得“咯吱咯吱”脆响,青幽幽的海椒辣得头上直冒汗,黝黑的肌肉饱绽的背梁上泛起颗颗钉子汗,娃儿也拖着鼻涕学自己老汉的样子把稀饭喝得呼啦啦响,把咸菜嚼得咯嘣咯嘣响,并不时把要落到碗头的鼻涕吸进去,女人心疼地说:“慢点慢点,硬是棒老二死了投的胎索?”男人马上反抗“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晓得男人吃饭如虎!”在老汉的鼓励下娃儿更加把饭喝得呼啦啦响,把咸菜嚼得咯嘣咯嘣响。
" 还没等到把饭吃完,早就有几个碎崽崽在门边喊“狗娃子,搞快点嘛!”听到喊声,娃儿立马放下碗筷,一阵风似的跑得不见人花花了。
等到女人们洗完碗,把猪喂了把鸡关好,打整好一切,和男人相跟着一路到村子头,不用主人家挨家挨户请,只要谁家把灯泡牵到院坝头,就意味着今天晚上谁家就要抹苞谷,村子里的人就相继来帮忙,天一擦黑主人家就把灯泡整得透亮,用大瓷盅抓一大把苦丁茶泡上酽茶,哪个想喝就端过来喝,也不讲究啥一个人一杯,在乡下人朴素的思想观念里城里人推崇的卫生在他们看来是假眉假眼,男主人挨到一个一个地散烟,男人们或马上抽上或把烟夹在耳朵上。苞谷是白天晒过的,黄酥酥地铺在晒垫里,散发出太阳和土地的特有的香味。只听见院坝里一阵阵西西簌簌的抹苞谷声音,电视是早就抬到院坝头了的。但是没人去看,因为在他们看来电视头所演的要不是太假要不就是距离他们的生活太远,就比如说电视里整的啥选美,那些瘦不拉几的女人能叫漂亮?切!远不如鱼子娃的婆娘好看,看人家那屁股那腰身!简直不摆了,那腰杆一扭,不看落几湾人的眼睛才怪!在乡野,男人和女人好是很正常的,是火辣辣的直抒胸臆,男人们也趁这个时候聚在一起吹壳子,从美国总统到乡间野事,甚至拿夜间的事情来插科打诨相互取笑,女人们则东家长西家短,不时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娃娃们则利用牵到外面的灯光捉蝉子,碎崽崽些抱到树一阵乱摇,那些可怜的蝉子就逃命般的飞向有灯光的地方,娃娃们一哄而上抓个正着,用细线把腿杆一绑,比赛哪个的蝉飞得快。
这样的聚会通常要进行要夜深人静的时候,苞谷也抹完了,在主人家的道谢声中结束了已经过去的一天,娃儿早就累得睡着了,女人背着娃儿,男人利用这个空闲顺便拐到秧田里去看看秧水。
夜深了,涪江睡了,睡在寂静的夜里,山依偎着水,宛如女人枕着男人的胳膊一样踏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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