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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0 10: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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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广东东莞
2.
走吧,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埂石手里拿着一束粉色的百合花,递给软丝。
软丝站起来,脸一下红了。她连退了几步惊讶地问,又不过节,你为什么送我花呀?
埂石笑了笑,他说我开车路过花店,觉得这花挺配你的,就买了。图个吉利,你今天出院,又要搬进新家。
软丝接过花,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她想起14岁那一年中秋,是她生日。小毛突然从广州回来了,手里居然捧了一束红玫瑰,他去打工两年,连过年也没顾得回来。那束红玫瑰在山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那里的人大概没几个见过中秋节还有玫瑰,山上的野玫瑰是在春天开的,平时一贯好事的人都来看稀奇。小毛的娘这下不高兴了,脸拉了老长,说远天十里的跑回来,就买这玩意儿送人?也没买点好吃的给老娘,真是白养活你龟儿子了,还没成媳妇就忘了娘。软丝最后就没敢要那花儿,小毛只得把它放在墙头上,用一只酱油瓶插上,直到它谢掉。
那一束花虽然谢了,可是却一直在她的心里盛开着,似乎从未曾凋谢。
埂石开着车,送软丝到石牌西路的出租房。这一带有些建于七八十年代的楼房,与天河区的摩天大楼相比,显得平凡而陈旧。里面的居民有些已经搬离,另栖高枝;有的一家人还剩下一两个不愿搬走靠租房为生。埂石租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的房,因为是和人合租所以格外便宜。原本他是想软丝和他一起住的,他在东圃雅亭阁有一套小别墅,一个人住显得挺冷清。他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偶尔待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软丝执意不肯和他住,他也不好坚持。好在石牌离东圃并不远,开他的凌志车十分钟就可以到。
打开铁门,穿过客厅,当他打开那间卧房的一霎那,她愣住了,房间并不是太大,大概十多平方。屋子里的陈设都是崭新的,显然是埂石接她之前布置好的。房间里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是粉红色的,像她手里的粉百合,透着暖和的气息。这间房是朝南的,此时有隐隐的风送进来,浅蓝色的帘子被风掀起来,帘上淡白色的花朵,像飘浮在海洋上的茶花荡漾起来,粉百合的清香似乎浸入了那阵风里,丝丝缕缕地缭绕在屋子里,久散不去。屋里的另一角摆了一张书桌,桌上码着一些书。最显眼的还是那一盆仙人球,它的刺闪着黄绿的光,孤注一掷的清冷,像软丝那固执的表情,独立而哀婉。软丝第一眼就喜欢上它,她忍不住摸了一下它的刺,硬而尖利,让她意外。
别动,它会刺伤你。埂石大叫了一声,她的手吓得颤抖了一下,刺划过她的中指,立刻就渗出了一粒血珠。埂石惊慌失措地扔下手里的包,把她的手抓过来放进了嘴里,他的舌头很暖,轻舔她的指尖时让她感到很舒服,只是这样的感觉稍纵即逝了,她挣扎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没事的。她转过脸,逃避着他的眼神,怎么会如此惊慌,怎么会乱了方寸。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微妙,这是从未曾有过的,像一股岩浆从心底淌过,它流下了灼热的痕迹,可是他和她才认识一个星期,这让她感到不安。她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相处,秋月和他不同,她给人的感觉是大姐般的热情,所以第一次见面后,她可以像朋友一样坐在她的对面听她讲故事,而埂石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她害怕独自面对他的眼神,那种注视让她心慌意乱,她暗自把面对小毛的感觉和他对比了一下,结果让她更不安。小毛像哥哥一样总是呵护她的,她在他的面前像个小妹妹,时常可以撒撒娇耍耍脾气,他对她的脾气也摸得烂熟,知道怎样讨她开心。和小毛在一起感觉是安全的,没有太多的杂念。埂石看她的时候,眼神里那种神情让她不安,这一种慌乱的情愫是怎么产生的她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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