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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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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上,漂浮着一座巨大的岛屿,名唤DREAM。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然后终结于此。
DREAM,DREAM,坚强如你似巨人,亦脆弱如风呵…有记忆开始,国民就这样唱着,DREAM是有自己的国歌的,但这首民谣的影响似乎远比国歌深远
我常觉得这首民谣不吉,可曾听父皇母后说:有些东西,不可挡。
是的,我是打缘,DREAM唯一的公主。
我们不吃粮食,人类所谓的粮食。DREAM人只要每过一百年汲取一次‘塔泪’就可以再延续一百年的生命,所以,时光,是我们拥有最多的东西。
‘塔泪’是一座灰塔塔顶流下的水,灰塔似乎是与这片土地一同成长起来的,这个国度最老最老的老人也无法说清它是什么时候建造完成。也不知是哪一代的国王颁下旨意仰或是诅咒:凡擅闯灰塔者,将变为灰塔的一块砖。我说过,这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漫长的时光,于是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无数的勇士为了打发寂寞的时光走向了灰塔,当然,结局并不理想,他们变成了一块块石砖,灰塔一年年长高,终于不见顶。
灰塔在一片歌唱森林后面,歌唱森林前面是DREAM宫殿,我的家。
耶和是与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有象征贵族的亚麻色头发,湛蓝的眼,挺直的鼻梁,以及微微上翘的嘴角,温暖如春。
耶和是贵族,我则是贵族中的贵族,所以我的发色是象征高贵的黑色,尽管我更喜欢耶和亚麻的发色。
我已算DREAM的青年一族,却也常因过长的岁月忘记自己的年纪,耶和却记得很清楚,常常提醒我道:打缘公主与我一般大,今年也是3亿6千岁整呢。他终究比我细心。
DREAM的国鸟是凤凰,所以和我一起长大的还有一只叫草江的凤凰,它常对我说:打缘公主,即使你再爱耶和,你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明白,你必须嫁的是和你一样黑色发系的高贵种族。
死草江,闭上你的嘴,小心我把你丢进火里。
凤凰浴火重生,打缘公主不是气糊涂了吧?
重生后的你变做雏鸟,要再想把美丽的羽翼长丰满,需要再等一千年吧?
草江哑然,我笑。无趣的宫廷生活中需要一点小小的消遣。
耶和的父亲是DREAM的首相,父皇母后于我是千年难得一见,他们在我未知的某处做着我不明了的事。每次回来,他们总是摸摸我的头,说:我们的小打缘又了长大一点。
如此而已。
所以实际上DREAM的大小事务都由首相管理,他拥有比我更大的权利。尽管如此,他还是个阶级森严的糟老头。很多年前,耶和曾向他父亲提起我们的婚事,却被他勃然大怒的父亲关了100年的禁闭,那100年,我们只有靠草江衔书往来。从此,再未提起。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会爱上软弱的耶和呢,因为他从小的陪伴,还是仅仅因为寂寞。
我有一个秘密,一个连耶和也不知道的秘密。
我曾进过灰塔。
那年我还是个孩童模样。一日与耶和为争一株会跳舞的鸢尾吵得厉害,那时的耶和远没有现今的绅士,他用男人与生俱来的力量优势取得了那场争吵的绝对胜利,我一时气急,离宫出走。我穿过那片歌唱森林时,树们都唱道:打缘公主请止脚步!没有理会它们,我径直走过歌唱森林,灰塔出现在我面前。
当时的灰塔没有牺牲现在这样多的勇士,所以当我努力向上望的时候仍能望见它神秘的塔尖。一缕歌声从塔尖传来:DREAM,DREAM,坚强如你似巨人,亦脆弱如风呵…被这歌声吸引的我,推开了灰塔沉重的木门,走进了禁忌之地。
我并未像传说一样变为砖块,所以我一直延着灰塔无尽的石梯向上走,走啊走,走啊走,不知年月。
终于终于,我走上了塔尖。
后来我回到了皇宫,耶和早已哭瞎了眼,我用草江的一滴血点进他的眼睛,又复光明。耶和搬来跳舞鸢尾给我,说:我再不和你争了,只要你好好在我身边。
转眼又是100年,汲取‘塔泪’的时间到了,贵族们理所当然的享有优先权。
我穿上凤凰羽毛编织的华美衣裳(尽管草江抗议过),坐在变大的草江翅膀上,与耶和,首相,以及众多的贵族们飞越歌唱森林,坐落于灰塔之前。
许久未见的父皇母后微笑着迎接我们,众人齐跪,高呼:伟大的DREAM国王皇后,万福!
首相被示意走近,他们一直低语着,我不知道他们在商讨着什么,心中的不安在扩大,我看了一眼耶和,他紧抿着唇。
父皇母后走向我,像从前那样摸摸我的头,说:我们的小打缘长大了。只是这一次他们又补了一句:应该成婚了。
他们挥手示意,走出一个黑发男子,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即将是我的丈夫,或者只是因为他的黑发,高贵的黑发。
国王皇后随即宣布我的婚事在仪式之后操办,全场一片欢腾。
耶和脸色灰白,却一言不发,我穿着美丽又温暖的凤凰羽衣,某个地方却在一点点冷却。回忆袭来。
那个为我哭瞎眼的孩子。
那个提醒我年岁的男人。
那个不反抗命运的懦夫。
懦夫。
‘塔泪’汲取仪式正式开始。所有贵族匍匐在地,并且保持绝对的安静,连呼吸都要控制,仿佛害怕吵醒某种怪物。凤凰都飞翔于空,发出金色光芒,随即光芒汇于一点射向塔顶。我仿佛听到塔尖传来熟悉的微弱声响,我忽然想到了多年前我走进灰塔的那一幕,那个禁忌的塔尖。
塔上飘下纷纷洒洒的‘塔泪’,人们闭着眼,向天张大了嘴。包括父皇母后,还有耶和。我看见他们那贪婪的模样,突然觉得恶心。
那一年,我走上了塔尖。
塔尖空旷得可怕,吸引我的歌声不知何时也停止了,我看见了一个婴孩。
一个不知性别的婴孩,粉粉的脸,被一团蓝色托举半空,安静的呼吸着。面对这样一个孩子,我居然产生了一丝敬畏之心。然而那时的我终究是个孩子,好奇战胜了敬畏,我轻轻的触了一下他(她)的脸。他(她)不舒服的发出婴咛,皱了皱眉。我和周围的一切扭曲了一下,然后恢复原状。随后的事我不知道,因为忽然我不省人事。再醒来,已在歌唱森林之中,树歌唱着引领我找到了回宫之路。
我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因为隐约的感到我触犯了某种禁忌,关于DREAM最大的秘密。
现在,打缘公主要公布第二个秘密了。
我从未汲取过一滴‘塔泪’。
是的,从未,我依旧活过了三亿六千年。
灰塔是最大的谎言,这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草江!
我唤着它,这只与我相伴多年的鸟儿最明白我的心意,它托着我,在众人的惊呼中,飞向塔尖!
还是那个婴孩,依旧沉睡,却仿佛要醒来,因为托举他(她)的那团蓝色在逐渐变淡,摇摇欲坠。他(她)还在睡梦中哭泣,眼泪纷撒,飞向塔外。
打缘!
父皇母后居然也走上了塔尖: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我一向微笑着的父母居然也会有惊惶失措的时候。
那么,能告诉我灰塔的秘密吗?
你是DREAM的储君,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我要答案,现在。
……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
我望了望那婴孩,‘塔泪’其实是他(她)的眼泪?
我那骄傲的父皇母后沉默了。
DREAM,DREAM,梦,梦…..
我又想起了那首民谣:坚强如你似巨人,亦脆弱如风呵…
恍然:DREAM只是这婴孩的一个梦。
原来如此,那么我把他(她)叫醒如何?我笑了。
不!
这个‘不’字不是父皇母后说的,连耶和都上了塔顶。
他跪了下来,痛哭流啼。我想起那个为我哭瞎眼的孩子,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不是他,不是。
既然一切都是场梦,那这噩梦就结束在我手中吧,这样的话,耶和,你还是那个我爱的孩子。
我轻轻的拍拍那婴孩的脸,在他睁眼的瞬间,一切都安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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