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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棒军”中潼南人
谢子清
我是个没有太多方位感的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站在人潮如织的大街上,如果没有别人的陪同,一阵转悠过后就会彻底迷失方向。
岁末单位放假,兴奋莫名的我被回城的汽车抛在了朝天门码头的一个小巷里,下车时司机简要地给我指明了到长途汽车站的路线,空茫无助的我在那些交错纵横、大同小异的巷道里挪移着杂碎的脚步,如同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希望找到司机所描述的那个出口和长长的阶梯。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彻底绝望了。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一阵强烈的孤独和寂寞由心底开始蔓延升腾,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五年,我终归只不过是过客。
这时,在路旁栅栏下细心地数着大把零钱的“棒棒”引起了我的注意,突然想起了临别时朋友的嘱托:“万一迷路了,给两块钱找个‘棒棒’带你。”想到这里,我终于大胆地走上前去。
“麻烦你带我走长途汽车站,好吗?”我的声音无助而微微略含欣喜。
“没问题,马上就好!”“棒棒”麻利地把手中的零钱塞进裤袋,顺手操起立在栅栏边的工具。抬起头的瞬间,我看清了,这个我理应叫声“叔叔”的中年男子有着健康的黝黑皮肤,岁月无情地在他脸上凿犁下深深的印痕,他矮矮的个子,站起来才刚刚够到我的肩膀,穿着淡绿的粗布劳动服,脚下那双廉价的硬质皮鞋溅满了泥泞。
“不晓得车站怎么走了吧!我经常给人家带路的!”他抬起头看我,脸上的笑容很真实,我感到慈祥与欣慰。
“放假了是吧!在哪里工作嘛?”
“对,放假了,在潼南,潼南电视台。”
“喔,潼南啊,我也是潼南人,我们住在水库那边。”“棒棒”掩饰不住的欣喜。
“哟,那我们还算老乡了。”虽然去到潼南的时间不足月余,他说的水库那个地方我根本就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但我们却在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你一天能挣多少钱啊?”我开始与他攀谈起来,关注他一天的生意收入。
“挣不到多少,生意好的时候有六、七十块,反正这时在家也是闲着,庄稼都收了,就邀了同村的几个人一起出来,挣点过年盘缠,明年孩子上学还要钱。”他在前边领带着我,自顾自地说话,他行进的脚步很快,为照顾我,时不时地停下来等我。
“这时候回家一定很挤了,这几天车站好多人啊!扒手也多,你要注意点哟!”“棒棒”叔叔稀松平常的语辞中充满了关切,对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半个老乡”格外关心。
“你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啊?那时候肯定更挤了。”
“我啊,可能要等到腊月二十六、七了,这几天回家的人多,行李也多,生意好着呢!对了,你从潼南过来要多少车费啊?”
“要33,春运了,涨了。”
“33块,可以给我家孩子买件新衣服了,到时候去搭顺路车,有潼南老乡的拉货车就一并回去了。”说到这里,他咧开嘴笑了。
这时他一定在想:当自己挎了装满孩子新衣服和年货的行李包,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时,妻子和孩子该是怎样的欣喜啊!
我们只顾一路攀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长途汽车站,鲜红的站牌大字让我感到莫名的亲切。
我掏出钱夹,特意挑了张崭新的十元票,很恭敬地递到“棒棒”叔叔面前,以表示我真诚的谢意。
“你这是干嘛呢?这带路又不花多大力气,给我那么多钱干啥?”他显然被我的行为“吓”到了。
“叔叔,你一定要收下,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这是你应该收的。”
“说什么呢?那么见外干什么,我们不是老乡吗?记着吧,再说我也没零钱找你!”他坚持不收我的钱。
“这个,这……那谢谢叔叔啊!”
因为有这个潼城老乡的热心帮助,我买到了当天回家的最后一班车的车票。当我买好票在大厅里搜索他的身影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后来,当汽车载着我出站时,我看到站台上有个背着竹竿和绳索的“棒棒”不停地挥手,我揉揉酸涩的眼睛,才看清原来就是给我带路的那位叔叔,他敦实而矮小的身影在视线里一点点地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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