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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克斯说过:“活着为了讲述生活,生活并非一个人的经历,而是他的记忆。”
1965年马尔克斯开始创作《百年孤独》,1967年6月29日小说发表,1982年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我是读高二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这本书。幼年时家里管得紧,不管是中外名著还是闲杂百科,一律化为*,一网打尽。然而,生命力和求知欲绝不会在严酷的空袭下湮灭,总会有那么一只两只漏网之鸟,《百年孤独》就是其一。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类书,一来年幼文字感知力与理解力确实差劲,二来语句生涩表意隐晦,实在难比之于朱自清、徐志摩、冰心诸人的朗朗上口。再后来,近二十年了,昨夜突然回忆起书中的情节,顿悟。
文学流派中有有魔幻现实主义这么一说,大约就是用荒诞的文字形式反映现实。当一个人,对所处的现实充满绝望和悲怆,自然便会用荒诞的文笔描述一个理想如伊甸园的境界。正如张守义所言:“对梦想与光荣的向往,对独立与自由的憧憬,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现实中的追求和希望超越于形式的虚幻,找到了最终完美无缺的结合点。”比如我们的日子,这个伟大国度的人民,总是擅长并习惯于被谣言蛊惑。例如前两天的“抢盐”事件,再比如非典时期的“抢醋”,再比如甲流感期间的“抢板蓝根”……谣言坚挺的背后,折射着整个国家公民安全感和幸福度的缺失。越是没有安全感的人,越容易相信谣言;越是曾穷困过的人,越是害怕失去仅有的幸福;越是不被政府机制和社会福利保护的人,越容易流失公民安全感;越是这个伟大国度利益受益核心集团以外的人,越是容易沉迷于虚无荒诞的东西中……
伟大的诗人总是诞生于战乱,和平年代盛产御用文人和无病呻吟。人若不对自己狠一点,绝不会知道人类的潜能有多大。灾难是最能激发本能和才能的东西,但凡绝地逢生中创作的东西,无不惊艳。惊艳——我唯有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压抑而洞彻一切的生命力,文字的张力被舒展到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便是绝境下文字真实而血淋淋的面目。
批判实现主义的文字读过不少,从托尔斯泰到巴尔扎克,到村上春树,到再到《红楼梦》、《官场现形记》等。年幼时不甚通解,大约只了解其为反映社会黑暗、官场腐败等等。后来,愈是明白作者讲的其实是理想和现实的绝望差距。“在巴黎,一个人生下来,活着,死了,没有人在乎。”巴尔扎克换做在中国,也许是个伪*,中庸之道不可能不挫锐他的锋芒。
坚持操守的人只能当个伟大的殉道者。没有什么不可能被金钱凌辱,没有人会为了道德在寒风中萧瑟。利益和等级向来是同生共灭,任何时代,总会有上流社会,总会有人被踩在脚下,总会有*房客,总会有大亨小贩,总会有衣冠楚楚,总会有道貌岸然,是的,区别只在于:有不敢反抗而忍受的,有想反抗而现在没有力量的,有正在反抗的,有反抗成功后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更何况,这个连信仰都没有的民族,谈什么虚妄的主义?中国人历来信“天”,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可是,老天也会有视觉疲劳,城市灯火通明的光鲜外表下,藏污纳垢,埋着多少的不齿与黑暗,聚光灯向来只会避开“脏、乱、差”,老天,又能看到多少?
《红楼梦》的结局其实也算是一个公平的悲剧——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自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曹雪芹一生怀才不遇,颠沛流离,将心中的郁愤寄托于虚幻的因果相报上,只是这白茫茫的大地,好一似食尽鸟投林,下了多少雪却还是不干净。
失眠,依旧是失眠。常年的神经衰弱在今年开始变本加厉。通常是深夜两点多还睁着眼,凌晨不到七点就醒来,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就是睡不着。冗长的夜晚,在辗转反侧和凌乱的梦中度过。头发掉得很厉害,整个人被浓缩成一滴水,在时光的曝晒中煎熬,无所谓始,无所谓终。早些年算过命,先生说我手相不吉,生命线坎坷不齐。按理说又不是本命年,为何这个坎儿提前来临?这前程、亲情、未来、理想、现实,郁郁不得志。当我无法选择时,我选择放弃。逃,逃离生,逃离死。
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有着一颗道德的心,却逼着自己靠行肮脏的事来领一张社会的通行证。悲伤真是奇怪的东西,徒然的懊丧像一支利箭射穿了心脏。绝望犹如一滴墨水坠落在宣纸上,无法停止地渲染开来。1989年3月26日,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1991年1月4日,三毛在荣民医院用丝袜自缢身亡;2003年4月1日傍晚18点41分,张国荣从香港市区中环广场的文华东方酒店24楼纵身跳下——渴望飞翔的人注定要死于大地。此去难相恋,终谁至此行。
三毛生前说过:“我是一个喜欢面对命运挑战的人,我一生都想做一名斗士,直到死。”她的自杀,不知是逃避了命运,还是以死的绚烂战胜了命运。演员只是展示命运,而导演决定命运。我的命运。这个世界,每个人是导演,也是演员。
有人路过那里,回来告诉我,此刻天空之城在哭泣。孩子,你还年轻,你可以有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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