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和所有的一样 (已更新）

【1】     
  很多年前我有了第一份工作。

  朋友介绍给我说这家公司是此地最大的长江航运公司，其涉及的范围已经函括了物流和人流。我按照朋友给我的地址找去，结果无辜的在原地徘徊了近两个小时。在这里，除了批发皮尔卡丹华伦天奴之类高级服装的货铺就是兼卖耐克阿迪达斯的地摊，再无其他的发现。我打了电话再次询问了朋友更详细的地址。再经过一个小时的寻找，也终于在一条青石板小街深处的一家批发七匹狼的服装店门口看到了“北江航运公司”几个大概是十年前的用刷子写出来的大字。经历了十年的风霜，这块木质的招牌也显得无比沧桑，其中几处明显可以看到风刮出来的破痕。

  大字下面有一个崭新的箭头，箭头特大，气势逼人，直指店内。我寻箭头的指向走去，店内陈设乱的一塌糊涂，七匹狼的内裤满地皆是。这样的景象堪比得上天安门广场前的被国人抛弃的小红旗。店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刚掩过臀部的短裙翘着腿坐在藤椅上，腿的高度恰到好处，没有造成必春光大泄的恶果。路过的男人男孩都有向这被围墙挡住了的红杏投来探索性的目光，而每个投射了数十次X光的人都摇头叹息，似乎是在鄙视妇女的行为。然而从他们久久舍不得移开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一种强烈的愤恨，这愤恨不是出自于对妇女半露春光的责斥，而是源于一句“你她妈的就不能再抬高一点啊！”的渴望。但所有人都因为害怕自己把自己好不容易贴上脸的 “道德”面具撕破，而终于只能是憋着眼看，偷看。

  妇女白腻的腿上还放着一本钱钟书写的《围城》，关着的。妇女的眼睛睁得很大，虎视眈眈的盯着街上游走的行人，似乎在寻找生存对象。

  在我距离妇女还有三米左右的时候，她见我的确没有被一地内裤吓到，就站了起来对我示以友好的问候。妇女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裙子其实是可以掩住膝盖的，但为什么坐着的时候就只能掩住臀部呢？

  我问：“你好，这里是‘北江航运公司’吗？”

  妇女突然知道了我不是来买她的七匹狼的，脸色瞬间发青。接着就用力的坐向了藤椅上，哪知这藤椅没有经得住妇女的泰山压顶四只腿瞬间断了，妇女也跟着藤椅倒下的方向睡了下去。其脸色瞬间刷红。此妇女的脸色三秒钟之内竟然变了两次，这也充分的证实了“女人善变”的说法。妇女倒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压住裙子，第二反应就是恶狠狠的望着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此话一出，我连忙用手挡住眼睛解释说我没看。
  妇女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望了望我，说：“小子，今年多大了？”
  我说：“十八。”
  妇女说：“十八岁就这么不老实了，学着偷窥了啊！”
  我说：“没，我啥也没看到。”
  妇女说：“别给我狡辩！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这样，明明做过的事又不负责任。”

  此时，我结合之前的一系列事情推论出此女人一定是受到过某男、某男做的某事和某男的某条内裤的联合刺激，以至于此妇女如此的痛恨内裤和没责任心的男人。

  妇女训斥了我十分钟后，终于告诉了我公司在此楼的二十一楼上，而入口就是此服装店的后墙的一扇满是铁锈的小门。从小门走进去后，豁然开朗起来。一个足球场大小的休闲广场顿时出现在我的眼前，广场上的石凳上坐满了高年老人，谈笑风生；秋千和木马上全是小孩，兴致盎然，好一个室内桃源。门虽小气，却还真别有洞天。

  我抬头看看这楼，数了一下，只有二十一楼。
  我在楼道里面走了几个来回，一脸迷茫。门卫见我诡异，就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小子，干嘛呢？”
  我吓了一跳，说：“你好，请问二十一楼怎么上去啊？”
  门卫说：“你去二十一楼干嘛？”
  我说：“我找北江公司。”
  门卫说：“你找北江公司干嘛？”
  我说：“我是去北江公司应聘的。”
  门卫说：“你去北江公司应聘干嘛？”
  我说：“…………….应聘就应聘嘛，你问那么多干嘛！”
  门卫说：“我就是北江公司的人事部主任，李总！”
  我笑了笑：“你！你忽悠谁啊你！你看你这穿得和我师兄一个模样，还人事部主任呢？”
  门卫问：“你师兄是谁？”
  我说：“丐帮的！”
  门卫说：“…….你真不相信我是李总啊？”
  我说：“好歹人家也是一个总啊，哪有你这副模样的。”
  门卫说：“我只是兼职而已，你没听说过兼职？”
  我说：“行了，我不和你啰嗦。你告诉我，电梯在哪里！”
  门卫说：“这楼没电梯，走楼梯上去。”
  我惊异：“别忽悠我，二十几层高的楼怎么会没有电梯！”
  门卫说：“开发商说了，在建造该楼的时候忘记装电梯了！”
  我说：“这都行？那怎么不让他再装啊？”
  门卫说：“现在的这些搞地产的，只要房子一脱手，就是这楼跨掉了也不干他的事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兼职门卫的了，这样我的办公室也就可以从二十一楼直接转到一楼。
  “这个职位你可不要小看它，它到现在都还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兼职职位。呵呵，当初我人缘好，给这十楼以上的每位员工买了一条“七匹狼”的内裤作为投我票的报酬，我才得以落实这个岗位。
  “哎，不过很多人都像你这样不相信我是李总，所以他们都会在信心百倍的爬上了二十一楼的之后失魂落魄的滚下一楼来！”
  我问：“那我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内裤是怎么回事儿？”
  门卫说：“当他们得知那‘七匹狼’是我老婆买来的假货的时候就一致抗议把所有的‘七匹狼’都扔在了我老婆的门市上，作为报复。而且只要我老婆把那些内裤一收拾掉，那些人就又会丢下一堆的‘七匹狼’来。到后来我们老婆也就懒得再去收拾，于是这些‘七匹狼’就成了历史！”
原来那女的是经理老婆啊！我说：“你向那些人陪个不是问题就应该能够解决吗？”

  门卫听了此话，突然严肃起来：“我可是总经理啊！还是北江航运公司的三大股东之一，我是有尊严的！尊严，尊严你懂吗？这一个男人的生存必备法则！”

【2】
   我在公司拿了就职函之后，就直接向人事部经理李总所说的十三码头找去。李总要求我在两点半之前去船上报道，而當時已經是兩點鐘了！李总解释说，这是对我能否就任该职的考验！无可奈何。这样以来，我就不能在上船之前去网上向世界公布我找到第一份工作，对此我深感遗憾。

  以我的步行速率来计算，从我现在的位置到达朝天门码头的时间一定在十五分钟以内，现在由于负重七千克，行动稍有减慢，算来就需要二十分钟时间。余下的十分钟就留给自己慢慢踏上那条船。这样以来，我对李总对我的考验失败也深感遗憾。
   
   这是我从未成年发育到成年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初尝“禁果”心情想必大家也都理解。这就好像是当一个人成年之后，自愿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兴奋的感觉。不过这一切都还得是自愿，不能是强迫和被迫。所以这一路，我走得舒畅走得舒心。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二十分钟的之后，我顺利的到达朝天门广场。广场和很多年前一个样，所以从这里也看不出我市的发展有多快多大。唯一看的出变化的就是广场对岸的空地多出了几群三四十几层楼高的建筑物。其余的还有几块大的出奇的广告牌，都是较新的。其中一块就是写着“洋人街，欢迎你”，从这点也可以看出重庆在迎来了洋人的同时也为洋人安了家。至于政府为什么要把中国某某地方规划出的游乐园要称为“洋人街”，对我来说至今还是一个问题。但是政府是早有说法，是为了促进此地与国外文化的融洽交流。不过在我逛了洋人的街市之后，才发现街上游走的全是中国人，东西也全是Made in China。

  以前来朝天门的时候，我从来不走到码头。因为那里离长江太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水去，然后再漂到扬子江去，最后消失在太平洋的食肉鱼的肚子里。这有一种潜在克制，我不喜欢上海，那里太浮躁。所以对扬子江也恨屋及乌了。我天生性旱，多次学习游泳，而终于无果。所以行事必得小心，像长江类似危险的水域我得尽量远离。

  所以在好几年前我第一次去了朝天门之后，第一次亲眼看到我们那类似黄河的长江的时候，我的意念就给了一个意境：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的下午，我和一个不记得长什么样子的同龄女孩去了朝天门，之后她建议走下到江边去。我告诉她说我不会游泳，万一突然涨水，我们都可能被卷走。女孩说没关系她会游泳，她可以带着我一起游，然后游上岸。于是我们就走到了江边。再于是我们坐在了一块靠水的巨大的石头上。这块石头巨大得异常，从上面往下看，朝天门广场已经小得像一个月饼，而长江也变成了一条黄色的麻绳。奇怪的是我并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样爬到这块巨大的石头上来的。在某个时候天色已经变暗，只在天空西侧留下一段被用来抹杀的光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卖羊肉串的老头儿。那老头儿看着我们就冷笑，说：“小子，今天你们不走运。你们没有吃到我弄的羊肉串，所以你们将会被水淹死。”我本来想问他这和羊肉串有什么关系，但我终于还没问，那老头儿已经不知去向。

  突然长江的水果然涨了起来，我和女孩赶紧下了石头，又奇怪的是我更不知道我们是怎样从这块石头上下去的。但我们断然不是跳下去的，因为我坚信我们从这样高度的地方跳下去的结果和“金刚”从帝国大厦跌下去的效果是没有不一样的。我当时就拉着女孩的手飞一般的向朝天门广场奔去，因为那里有公交车，我打算在那里乘坐公交车逃离现场然后回家。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的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的腿终于还是没有长江那么长，而溺入终于长江。我回头对那个女孩说：“快，你带着我游。我们游出去！”这时候我才发现和我牵着手跑了几百米的却是那个卖羊肉串的老头儿，我也惊异这个老头儿的手的皮肤居然这么光滑润泽，还这么精巧，居然骗得我没有感觉到这居然不是一个女孩的手。我确信这是我见过皮肤最好的卖羊肉串的老头儿的手。

  这时候我用唯一的视线四处寻找那个女孩的身影，我想到的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我就对她大喊：“你快走，别管我。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好好活下去。”然后女孩就一定会游过来救我，然后我就得救了。

  最后我终于透过遥远的公车的车窗看见了那个女孩，她靠着一个男人坐着。而那个男人的面孔太熟悉，似乎就是年轻时的羊肉老头儿。于是我就冲着遥远的女孩遥远的喊道：“快来救我！”而最后她给我的回答就遥远得不能再遥远：“其实我也不会游泳！”

  然后公车就开走了。

【3】
以我的视觉感官判断，朝天门只不过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而要找一个码头似乎简单得不得了。因为我相信这码头的设计应该和中国所有的传统中国建筑一样，都有一个中心；而这样的建筑形式也恰是响应了我国当前的发展模式“一个中心”。这属于爱国体现，所以很受国民喜爱。而这个中心也和中国所有的传统建筑一样，都是最特别唯一的那一个。既然码头都能够排号到十三去，所以泊船的地方定然不特别，那么最唯一的也就是这个用来放风筝的广场了。

眼前的一个标志让我很清楚的知道，广场正下方就是五码头。而我得判断的就是我该是向标志的左边走还是右边走。以前有听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神奇，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有70%的可能性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而特别是在判断自己男人是不是有对自己不忠这事情上，概率就会迅增到90%。这完全可以让这地球上所有的男人感到汗颜。我还听说这是一种需要，因为女人在外面的时候对公厕的需要往往大于男人。而她们也就是以对生存的渴望和对公厕的需要做为基源动力，而就促使了她们本能的进化。我一直认为这样的解释是正确的，因为它特别吻合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

而男人在内急的时候多半会选择“憋”，特别是有女性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一直憋到尿道肌不受控制而自己打开为止。这就是男人本色的体现。因为大多数女人都会认为，连尿都不能够憋住的男人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而大多数男人都不会让身边的女人觉自己没前途。不过这样以来，男人却因此得福悟出了“忍道”。为了美化“憋尿”一词，于是某个男人代表写出了“小忍成仁，大忍成佛”的佳句。此句一出，深受到国内广大男性同胞的喜爱，而终于流传至今。

其实有很多时候很多女人是比男人更能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她们凭借着自己的“第六感”可以随时在社会上换用各种各样的公厕，来满足自己的需要，而男人则不能。

我不能够像女人那样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寻找一条路，毕竟我对这世上的很多事物都还不够敏感。


我开始陷入迷茫，而现目前走出迷茫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投硬币来决定去向。我认为只要按照钱指定方向的反方向走就一定正确，这一点和电影里面恰恰相反。在我的理解里，钱给你指引的路往往是通向一个没有回头路的悬崖。而也有太多的人，心甘情愿的走到了悬崖边上，最后却后悔莫及的跌下悬崖去。“人为钱死，鸟为食亡” 。钱断然在这个社会上占有的巨大的分量，但它也不是社会的所有。金钱使得这个社会中的太多人为它放弃生命，但更多的人在金钱面前是很难看清自己和他人的性命。钱始终不是方向，而是手段。

我在兜里翻了很久，最后没有发现硬币。于是这一计划也就在萌发初期被扼杀在了钱上。

我再次看了时间，发现我已经被放在了一个沙漏里面。如果十分钟之内我还是没有去到船上，我就会被掩埋在这黄沙下面漫长的等待下一个倒计时。由于时间紧迫，一向喜欢走动的我被迫拦了一辆出租车。汽车始终还是现代社会中最好的陆地交通工具。由于这里是码头广场，故游客居多，而游客多不熟悉路线或去的地方多较远，所以出租车是很乐意为此类游客服务。此车司机见我挎着一个包，还带着一脸迷茫——这是一个人迷路的最大表象，于是认定我是外地来的游客。再于是就用很地道的普通话很客气的说：“同志，去哪儿？”

然后我就用很地道的重庆话也很礼貌的说：“十三码头。”

司机一听是本地人，就换了方言说：“哦，那边堵车，去不了。”接着就踩下油门，“嗦”的开走了。留下的只有一道青烟在我眼前慢慢绕上天去。

于是我再一次被抛弃了。

以前在长途汽车站的时候，我就得出了结论：如果你是本地人，去的地方不远还很近，但是你有特别想坐上出租车，那你就得上了车之后再告诉司机说你要去某某地方，否则你的情况只有一个——被抛弃。虽然我多次受伤而又多次提醒自己对待出租车一定要狠，但我这次依然没有狠下心去把这个噩耗带给出租车司机。因为我感觉，乘车就好比谈恋爱，讲究的双方愿意。强坐的车和强扭的瓜一样，都不甜。勉强人家做出来的事，其美好的结果里面也始终蕴含一种抱怨。

“兄弟，去十三码头是吧！我带你过去。”一辆摩托车缓缓停在我的面前。我仔细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也终于发现这是一辆“摩的”。重庆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生产全国三分之二的摩托车，但你会发现这里很少有人骑摩托车。唯一的摩托车团队就是这“摩的”。

摩的师傅笑了说：“其实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我愕然。
“我看见你一直东张西望的，就知道你需要车了。”
我吁了一口气。
“走吧，十三码头。”
我终于平衡了心跳，问：“去那里多少钱？”
摩的师傅说：“看你也是本地人，我也就不坑你了！你就那十块吧。”
我说“十块！贵了！”
摩的师傅说：“那你说多少。”
我说：“七块。”
摩的师傅毫不犹豫的说：“行！就七块。大家都是重庆人，在这大地方的能遇见一个老乡也不容易啊！谈钱，伤感情。你说对不对………………..”
我说：“对！不过……这里到底是不是重庆？”


【4】
我迅速上了摩托车，我让摩的师傅把头盔给我。摩的师傅一摇手说：“甭戴了。一会儿就到。”于是就点燃了引擎。

在好几年前，我是酷爱摩托车的。我听到有人说，摩托车是男人力量的延伸。所以当时我就认为，要做男人就必须要先坐摩托车。当时我不会骑摩托车，所以就只能坐在别人摩托车的后座。这样虽然自己没有掌着方向盘，但在飞驰的过程中我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延伸出来的那一部分力量，虽然要比我胸膛前面的那个人延伸得要短一些。

我闭上眼，准备在这奔驰的摩托车上找回自己的过去，要找回过去，就必须再次经历和过去类似的事。

摩托车慢慢的开动了，我听到了引擎“嚓嚓”的响声。我开始兴奋起来。随后“嚓嚓”声消失了，摩托车慢了，我也随着把兴奋放了下来。我张开眼，看着摩的师傅问他：“师傅，车坏了吗？”

摩的师傅说：“怎么会！这可是井口的力帆摩托哦！”
我问：“力帆摩托还需要进口啊？”
摩的师傅说：“什么进口的，是井口。一个地名，力帆摩托的厂房就在哪儿。”
我哦了一声。
摩的师傅又说：“哦，你怎么还不下车啊！这里就是十三码头了。”

我向长江里一望，看见两艏趸船，趸船上面挂了四个大字“十三码头”。还真是到了，我诧异。我看了看时间，加上我和摩的谈价钱到现在的时间一共用了两分钟。还真是快啊，我又诧异。我付了车费，跨好包，向摩的师傅道了谢，摩托车就“嗦”的一声消失在路的尽头。像风一样，我再次诧异。

我凝视着“十三码头”几个大字，突然感觉成功触手可及。此时的我恨不得就从这里直接跳下去，然后和“十三码头”来个狂拥。然后就站在“十三码头”上高呼“同志们，我胜利了！”

在我下石阶去到船上前，我希望能和承载了我十几年的陆地来一次深深的回望，也只有这样才能向它表现出我对它有多么的舍不得。而也就在我回首间，我才发现，那个可以放风筝的广场就在我旁边500米处！

对此，我最后一次感到诧异。

可以的，我很同情这些上厕所没纸用的人！
       不过，我想救助站可以更好的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