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的星辰—杨闇公（肖用）

不落的星辰—杨闇公

肖 用

编者按  为深情缅怀“三·三一”惨案牺牲的革命先烈，本报特刊发电视文献片《不落的星辰———杨闇公》解说词，以表达我们对杨闇公等革命先烈的无限崇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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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闇公烈士（1898-2008）


上篇
［引子］ 蜿蜒曲折的涪江水，你滋润着万物生长，你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巴蜀儿女。
古朴、恬静的双江镇，你洒满了人民的热汗，你浸透了烈士的鲜血。
1898年的早春二月，就在这经受过血与火洗礼的小镇上，就在这古朴的宅院里，一个幼小的生命来到了人间。
他在这里成长，他在这里永生。他是故乡人民的骄傲，他是一颗不落的星辰。
【一】
那是一个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世界。
就在那一年，戊戌变法的消息传到了双江，余栋臣则在大足的龙水镇举行了反帝的起义。
不久，一批又一批热血青年离开家乡，集结在孙中山先生的周围，追求三民主义的理想。终于使大清的龙旗落地，共和的旗帜高扬。
历史似乎有意为难这些热血青年，刚刚看到的一线希望又转瞬而逝。双江依旧，潼南依旧，重庆依旧，中国依旧。
杨闇公想用他少年的热血去护卫共和的旗帜，在江苏军官教导团加入了国民党，策动江阴炮台官兵的起义。可是，现实再一次告诉他，在中国，民国的招牌和个人的奋斗于事无补，走出国门，或许才能找到救国的真理。
正是这一步，开始了他短暂的一生中最辉煌的篇章。
1917年，当他跨过东海，踏上日本土地的时候，阿芙乐尔巡洋舰上的炮声终于响了。《资本论》的博大精深和十月革命的召唤，使他和他的同志们终于明白：社会主义才是中国唯一的出路。
三年以后的秋天，带着振兴中华的理想，风华正茂的杨闇公在日本身陷囹圄八个月之后，回到了苦难深重的祖国。他宣告“我是旧社会的叛徒，新社会的催生者”。
1921年7月，当毛泽东、董必武等在南湖红船上面对镰刀锤头举起右手的时候，僻处内陆的四川也涌动着阵阵春潮，升起了一群希望之星。
就在这年的冬天，共产党员王右木、恽代英等先后在成都、泸州、重庆建立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组织。
杨闇公来到成都，结识了团组织负责人童庸生、恽代英，认识了成都高等师范学校校长吴玉章，和川军名将刘伯承。
那是一个孕育着革命的时代，是一个需要伟人又产生着伟人的时代。
1924年1月12日，历史记下了这个庄严的时刻，吴玉章和杨闇公等在成都创办了中国青年共产党。成立大会就在杨闇公的寓所里进行。会议通过了党的纲领、章程和各项议案，吴玉章和杨闇公成为党的领导人。
在建党后的第一个“五一劳动节”，中国青年共产党和社会主义青年团，在这里联合召开了纪念“五一”并追悼列宁大会。杨闇公在会上发表了题为《国际资本帝国主义对于中国的侵略》的长篇演说，他号召“向国际资本帝国主义进攻，为继承列宁未尽之志而奋斗！”
今天，当我们来到这幽静的小街，面对这高耸的纪念碑，仿佛还能听到他那激越的声音，看到他那飞扬的神采。
在20世纪20年代初，建立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乃是那个时代中国最觉悟的革命者的共同要求。而中国共产党作为现代中国统一的、唯一的无产阶级政党的历史地位，则是那个时代各地共产主义组织发展演变的必然结果。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或稍后一点，同党的上海发起组没有联系的一批先进分子也在独立地酝酿建党。吴玉章和杨闇公在四川创建中国青年共产党，就是其中的一例。后来，中国青年共产党自动宣布取消，成员个别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
这种发展演变有力地证明了：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的发生和发展是中国近代历史的大趋势。正是这涓涓的细流，才汇成了浩瀚的长江，才形成了辽阔的大海。
【二】
1924年夏天，杨闇公离开成都前往上海，寻求中共中央的指导。在那里，恽代英、罗亦农同志会见了他。回到重庆以后，他挑起了团地委的领导重任，先后担任组织部长和书记，并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他和团中央特派员萧楚女团结合作，在党中央领导下，开展了威武雄壮的反帝反封建斗争。
1925年9月，杨闇公和吴玉章在重庆创办了中法大学，教育进步青年，训练革命干部，为建立中国共产党在四川的统一组织奠定了思想和组织基础。
1926年初，经党中央批准，四川省的共产党员在重庆中法大学秘密成立了“中国共产党重庆地方执行委员会”。杨闇公当选为第一任书记，冉钧为组织部长，吴玉章为宣传部长，形成了四川革命运动的领导核心。
1924年在广州召开的国民党一大上，孙中山先生接受了中国共产党关于改组国民党，实行国共合作的主张，从而揭开了大革命的序幕。
在重庆，经过吴玉章、杨闇公对四川国民党的整顿，形成了左派力量占明显优势的局面。1926年1月，杨闇公和吴玉章出席了在广州召开的国民党二大。他高度评价毛泽东在会上的宣传工作报告。同时对尚未暴露反革命面目的汪精卫、蒋介石表示了警惕和鄙视。在那里，他还领受了党中央对四川工作的指示。
回川以后，他筹备召开了四川省国民党一大，杨闇公代表省党部作了《政治报告》、《工人运动报告》和《农民运动报告》，刘伯承作了《军事报告》，通过了杨闇公起草的会议宣言。杨闇公、刘伯承、朱德都当选为省党部执行委员。通过这次大会，四川的国共合作进入了高潮。
杨闇公作为四川省党团组织的主要领导人，为巩固和扩大统一战线，发展四川的革命运动，迎接全国大革命高潮的到来，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三】
杨闇公29岁的一生，辉煌壮烈，犹如不断升腾的烈火。他是我党最早将武装斗争付诸实践并为之献出生命的革命家中的一位。
在无产阶级上升成为统治阶级以前，暴力革命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以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是中国革命的基本特点。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前，先驱者们就开始了对武装斗争的理论探索，毛泽东、蔡和森、李大钊等都曾为此作出过理论的贡献。党成立以后提出的民主革命纲领则坚决排斥了和平改良的道路而主张暴力革命。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建立和北伐战争的开展，为党实践掌握革命武装，开展武装斗争提供了契机，毛泽东、周恩来等同志进行过积极的实践。但是，由于党处在幼年时期，这种探索一度被错误路线所阻挠。
然而，以杨闇公为首的中共重庆地委审时度势，勇敢地、创造性地迈出了掌握革命武装，独立领导武装斗争的步伐。
1926年8月，重庆地委提出了在四川“扶起朱德、刘伯承同志，造成一系列军队”的战略主张，决定在顺庆、泸州一线发动武装起义，以配合北伐战争。党中央同意了顺泸起义的计划，决定在重庆地委内增设军事委员会，由杨闇公任书记，朱德、刘伯承为委员，陈毅也参加了领导工作。杨闇公以川军中的共产党员和革命军官掌握的6个旅为骨干，成立了国民党川军各路总指挥部，由刘伯承任总指挥。
顺泸起义于1926年12月初打响，很快便占领了泸州和顺庆，极大地震撼了四川军阀。这次起义虽然在国内反革命势力的联合绞杀下失败了，但是，顺泸起义是中共重庆地委直接领导的第一次大规模的武装起义，更是我党最早独立领导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它积累了党领导军事工作的经验，参与领导起义并取得宝贵经验的吴玉章、刘伯承、朱德、陈毅等一批闇公战友，均成为后来“南昌起义”的骨干和中坚。
顺泸起义是杨闇公、刘伯承、吴玉章、朱德、陈毅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为中国人民革命斗争立下的丰功伟绩，他们不愧为我们党内早期优秀的军事工作领导人。
在杨闇公的领导下，中共重庆地委在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三个方面开展了创造性的工作，四川地区出现了党组织坚强，国共合作巩固，群众运动高涨，武装斗争声势浩大的新局面，一跃而成全国革命形势发展最好的地区之一。1926年9月，党中央曾指出：“川省现是最好工作之地，四川工作同志其刻苦奋斗的精神，更有为别省所不及者”。这既是杨闇公和他的战友们对中国革命的卓越贡献，也是党和人民对他们的崇高评价。
1927年3月，正当刘伯承率军激战于前线的时候，英帝国主义制造了南京血案，重庆地委在打枪坝组织抗议帝国主义暴行的群众大会。3月31日，反动军阀刘湘与蒋介石勾结起来，向重庆人民大开杀戒，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三·三一”大惨案。杨闇公同志在惨案中脱险以后，于4月4日乘船前往武汉向党中央汇报。因叛徒告密，不幸被捕，于1927年4月6日牺牲在重庆佛图关下。
山城肃立，嘉陵哀号，闇公烈士，高风长留，精神永存。
下篇
［引子］ 蜿蜒曲折的涪江水，你滋润着万物生长，你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巴蜀儿女。
古朴、恬静的双江镇，您洒满了人民的热汗，您浸透了烈士的鲜血。
1898年的早春二月，就在这经受过血与火洗礼的小镇上，就在这古朴的宅院里，一个幼小的生命来到了人间。
他在这里成长，他在这里永生。他是故乡人民的骄傲，他是一颗不落的星辰。
【一】
在那黑云压城，阴霾满天，哀鸿遍野，欲哭无泪的日子里，烈士的战友和亲属收殓好他的遗体，发出了对刽子手的抗议和对烈士的深切怀念。
1930年3月24日，四川省委在白色恐怖的情况下作出了通过纪念“三·三一”惨案和杨闇公烈士来开展群众斗争的决定。
1938年，烈士遗体被秘密地从重庆江北相国寺运回家乡入土安葬。
面对着烈士生前工作和战斗的地方，继任的四川省委书记罗世文痛悼战友：
紫燕归来识旧巢，门楣禁锁泪双抛。
平生磊落仁心底，廿载师承刎颈交。
陋巷春寒伤挂剑，红旗日暖喜腾蛟。
他年战士黄龙饮，慷慨悲歌悼楚茅。
在延安，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同志缅怀先烈，他说：“杨闇公是为第一次国共合作牺牲的先烈。”
【二】
一唱雄鸡天下白。
1949年冬天，刘邓大军以横扫千军之势，解放了山城重庆，解放了潼南双江，实现了他们当年相约“催生新社会”的宏愿。
征衣未解的刘、邓首长深深地怀念着战友。1950年3月31日，重庆人民举行了解放以来纪念“三·三一”惨案和杨闇公烈士的第一次活动。
统帅着几百万人民解放军的朱总司令深深地怀念着战友。1957年3月，当得知四川省委第一次为烈士修墓树碑时，老元帅想起重庆相识、万县奔走、顺泸激战，他饱含深情，为战友题写了碑文。
德高望重的吴玉章同志深深地怀念着自己的亲密战友：
锦官城外建红旗，革命潮流卷华西。
为救万民于水火，不辞千里转成渝。
打枪坝上留英迹，扬子江中失健儿。
血沃鹃花红四野，巴山蜀水更神奇。
然而，共和国的天空并不总是丽日蓝天。十年动乱，烈士英灵也不能幸免。
“十月的春雷”给祖国重新带来了春光。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烈士陵园重新恢复了它的尊严和荣誉。1979年，刘伯承元帅献上了花圈；邓小平同志为整理出版的《杨闇公日记》题写了书名；烈士的同志、战友、亲属、伴侣捧出一瓣馨香；故乡的人民对烈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1987年，是杨闇公牺牲60周年，邓小平同志的题词“杨闇公烈士永垂不朽”，代表了党和人民对先烈的深切悼念。
这年春天，当桃花盛开的时候，离开家乡达62年之久的杨尚昆同志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回到了山城重庆，回到了故乡潼南，深切缅怀早年革命的领路人、亲爱的四哥———杨闇公。
杨尚昆说，“党和国家一些领导同志多次为烈士题词悼念。刘伯承同志生前曾提出在重庆给‘三·三一’烈士树立纪念碑，重庆人民也早有这样的愿望。今天，这个愿望实现了。”
62年前的分手，竟成骨肉兄弟的永诀。这62年的思念，62年的情意，62年的呼唤，62年的期盼，岂是这深深的鞠躬所能包含，岂是这短暂的时光所能倾诉。
仰望这永恒的雕像，面对这红色的陵墓，看着这一起成长的小街、小院，站在这故居的柚子树下，不禁使人想起了一位伟人的悼词：“你们活在我们的心里面，我们活在你们的事业中。”
【三】
年年岁岁，春去秋来。
我们的党在纪念、研究这位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者、我党早期的军事工作领导人、四川早期党组织的杰出领导人，我们的人民在宣传、学习这位重庆人民的优秀儿子、这位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这都是因为，他以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向人民奉献出一份永恒的财富———“闇公精神”。他的座右铭“人生如马掌铁，磨灭方休”，便是这种精神的生动写照。
闇公同志不懈地追求真理。他曾以爱国的激情投身于旧民主主义革命。在几番挫折，反复比较之后，才终于找到了社会主义这条中国历史发展的必由之路。闇公的道路再一次证明，从爱国主义、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是中国知识分子成长的基本规律。
闇公同志的信念无比坚定。他不但“自命马氏信徒”，而且还寄望于一对在襁褓中的儿女，为其取名为“赤化”和“共产”，希望“赤化全中国，共产主义一定要在全世界实现！”
闇公同志志存高远，情操高尚。他发誓“宁饿死也不受遗产”。他说，婚姻是个人幸福，事业是群众幸福，应当牺牲个人为群众。在他的引导下，这位乡村女子终于成为他精神上的慰藉和事业上的助手，他们获得了最大最圆满的幸福。
在杨闇公的身上，彻底地体现了共产党员对祖国、对人民、对事业的无私奉献。从投身革命的那天起，他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从1916年到1919年，短短的四年中，他四次出生入死，两入日本监牢。他磨灭自己，又指引全家革命，家人中，共产党员就有一个班。在牢房里，他怒斥军阀是凶恶的强盗，是无耻的卖国贼。在刑场上，他高呼“打倒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万岁!”凶残的刽子手竟割下了他的舌头。嘴不能喊，他忍着剧痛横眉怒视，用手戳指那些家伙。敌人又残忍地挖掉了他的双眼，砍断了他的双手。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用鼻子哼斥敌人。最后身中三弹，壮烈牺牲。
尾声
邓小平同志说：“用革命的事迹来教育我们的子孙后代，像我们前辈那样，像我们先烈那样，永远当一个革命者，永远当一个为人民大众的集体事业服务的社会主义者，永远当一个共产主义者。”
滔滔长江，巍巍丰碑。
烈士不朽，人民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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