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后首个清明北川开城祭奠:悲伤祭亲人 重建慰后生

郑好

清明节将至，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县的老县城于4月1日至4日解除封禁，让人们祭奠在“5·12”大地震中逝去的亲人。4月1日，是北川老县城震后首个清明节开放日。图为一位妇女在北川老县城缅怀遇难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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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是北川老县城清明开放的第一天。连绵细雨中，身背香蜡、纸钱，手捧鲜花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向北川中学和县城废墟走去……

    震后第一个清明节日益临近，封闭已久的四川北川县城从4月1日至4日向群众开放。这是继去年地震百日祭和今年春节之后，北川县城第三次开禁。

    北川特意安排了15辆大巴车，在4月1日到4日的开城期间免费接送入城祭奠的本地群众，汽车将从绵阳高新区永兴板房区滚动发班，沿途接送群众至任家坪，再下车步行进入县城遗址祭奠。当地群众凭身份证，即可搭乘。

    为保障清明节的祭祀活动有序、安全进行，北川县消防、卫生、民政等部门全部出动，抽调警力130余人，通过在北川城外增加执勤警力、实行交通管制等方式，确保无交通事故和人员挤伤事故。

    北川老城：雨中悼亲人

    “好多次在夜里梦到我的乖孙女，今天可算是能来看一下了。”一大早，谭云兰老人就和女儿、女婿一起从绵阳搭车赶到北川老县城，“看望”地震中遇难的老伴和小外孙女。

    谭云兰在女儿的搀扶下，来到老县城汽车站附近一栋倒塌的楼房前。朝自家的方位刚看了第一眼，老人就已泪如雨下。老人的女婿蹲下身来，用几块砖搭起一个小小的空间，点燃３支香。

    老人的女儿给父亲烧完纸钱，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里面包着在地震中遇难的４岁女儿的照片。她用手帕托着照片，轻轻地放在地上，接着给女儿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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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谭云兰老人一家类似，这次进城，羌族大妈伍群贤一家前来拜祭母亲、弟弟以及只有6岁的侄女。去年5月12日，刚好是伍群贤母亲的76岁生日。震后在县城外做起地震纪念品生意的伍群贤，时常在县城边绿色的铁栅栏外望着废墟，暗自神伤。

    “娘，我今天来看你了。孩子们已经找到工作了，你安息吧。”走进县城，找到亲人遇难的大致地点，伍群贤找来一扇木板，点起香烛，燃起纸钱；香纸燃尽，一家人跪下磕头。随后，在北川遇难者集体安葬墓园，他们又为邻居和朋友烧了纸。

    淅沥的小雨、低声的祷告，北川县城鲜能听到鞭炮的声音。伍群贤说，他们不想再去打扰经历过地动山摇的亲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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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望乡台：遥祭北川城

    能够进入县城废墟的，仅限于北川当地民众。北川城外山坡上的望乡台，成为外地游客前来凭吊遇难同胞的唯一地点。

    曾经的望乡台，是北川人俯瞰家乡的绝佳地点，站在望乡台上，整座北川县城尽收眼底，宁静而秀美。如今，望乡台已成为北川人遥祭亲人和各地游客祭奠遇难同胞、寄托哀思的地方，更多了一份凝重。

    望乡台专设的“遇难者安息处”的祭奠碑处，挤满了前来祭奠的人们。家住宜宾的刘大哥，随建筑队在北川进行农房重建已有半年时间。“承包的农房重建工程马上就要完工了，回家之前，我们过来告慰一下遇难同胞。”7个宜宾汉子，人人手捧酒杯，尽力将水酒洒向老县城方向。

    “可能是灾区人民有一种共通的情感，驱使我过来看看。” 特意从彭州赶来的王倩，点燃了早已备好的纸钱和香烛，默默祷告。而在她身后，不少人已排起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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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中学：鲜花祭师魂

    距望乡台不远处的北川中学，香火袅绕。

    在北川中学教学楼废墟前的铁丝网上，挂着醒目的横幅：“5·12地震遇难师生祭拜遗址”。遗址前方的香台上，堆满了香烛纸钱和一束束鲜花。

    15岁的陆春桥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炷清香，闭眼祈祷。在她的身旁，4个同学将一张信纸点燃。

    他们长跪在地，把额头紧紧贴在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上……足足一分钟后，他们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擦拭眼角的泪痕。

    他们是北川中学原初三年级的学生。地震发生后，他们幸运获救，但不少同学却不幸罹难。很早之前，他们就相约在清明时一起回学校祭拜。陆春桥说，她给遇难的老师和同学们带来一封信，“我要告诉他们这一年来的生活、身边发生的变化。特别是告诉他们，我们的新校舍下个月就要动工了……”

    眼前的教学楼仍旧废墟一片。家长们撑起雨伞遮挡雨水，默默地为孩子们烧香纸。没有悲恸的哭声，没有紧张惶恐的气息，整个祭奠氛围庄重而肃穆。

    “小悦生前最喜欢玫瑰。”陈秀华今天特意为女儿送来了一束白玫瑰放在教学楼前。母志平夫妇则带来女儿特别喜欢的牛仔裤，和纸钱一齐烧成灰烬。交谈中，父母们表情坚毅，眼角虽然含泪却终究没有夺眶而出。他们说，“面对灾难，我们必须坚强，只有这样，才能不负全国上下的支持与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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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山镇：重建新家园

    时针指向上午11时，前往县城祭奠的人们仍络绎不绝。就在此时，县城1公里外的山坳中传来挖掘机隆隆的轰鸣，在原址重建的北川县曲山镇在今日奠基开工。

    来自山东青岛的援建方工程师刘春一说，选择在临近清明时节动工，正是为了以此来告慰北川遇难的群众。他说：“把重建工作做好，让生者过上幸福的生活，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巨大的曲山镇重建规划图，就摆放在前往北川县城的路边。不少来往群众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继续前行。在雨水中，记者看到的是一个个昂然向前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