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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小小说) 作者 施泽会 吴兵在涪江河打鱼,已经有三十多年的鱼龄。因为从小就跟着父亲到河边打鱼,风里来雨里去,从未间断。 吴兵知道涪江河的河段哪里宽,哪里窄。春天的鱼爱在哪里游玩居住产卵,夏天的鱼爱在哪里闲晃,秋天的鱼爱在哪里歇息,冬天的鱼爱在哪里睡眠。 春天到来,河水清澈见底。到了鱼产卵的时候,应该禁止捕鱼。吴兵也是一个守法的渔民,知道保护鱼的生态环境的重要性。可是老婆说,你去打一个晚上的鱼就上岸,再说,鱼的产卵期不是还有几天吗?老婆的东说西说,吴兵想也是,鱼的产卵期还有一个星期才到,就再打一个晚上的鱼。 一个晚上,吴兵架着小渔船,来一个滩口,寻寻觅觅,河里的探照灯到处都是,仿佛过江的部队在对暗号。他知道,大家都赶在休渔期前,打最后一次鱼,只听见轰轰隆隆的机器声。晚上十二多钟,老婆摇橹,吴兵撒网。滩口水流湍急,老婆用双手不停摇橹,吴兵站在船舷上,一网撒下河中,然后小船就使向岸边等待。等了几个小时,该收网了。 吴兵把船驶向河中,查看了网上的漂浮物,漂浮物已经下沉了很多,估计是网到了一条大鱼。吴兵又把小船驶向岸边,再用插杠把船停靠在岸边。让老婆下船跟他一起拉网。 开始拉网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好像有一条沉重的大鱼,估计有200斤重。他们实在拉不动的时候,两个人就把网用卵石压住,然后坐在卵石上歇歇气。 吴兵想,打了一辈子鱼,也没有拉到这么沉重的渔网。怕是千年鱼精被自己网到了。 老婆说,千年鱼精?你在做梦,哪里来的千年鱼精,道听途说的,我才不信呢? 吴兵说,老婆我们开始收网。两个人竭尽全力拖网,他们一拖网绳子一下被拉断了,两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卵石上。老婆骂了两句,龟儿子啥子鱼哟,感觉真的成了千年鱼精了。要拉你自己拉,我是不拉了,我没有力气了。 没有办法,吴兵脱掉衣服裤子,下到河里拉。春天的河水还是有点刺骨。他顺着网头理过去,感觉东西越来越沉重。吴兵把网拖着不放,看到到底什么东西。 吴兵慢慢收网到岸边,没有听见鱼跳动的声音。不像是一条鱼呀!吴兵用手去接触,把他吓了一大跳,怎么是一个长长的东西,是一个木箱子,把木箱子打开再仔细一看,难道这条鱼变成了铁器?怎么像一枚牧手榴弹? 老婆听说是手榴弹,也感到惊奇,她也过了看了看。然后说,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们不能擅自作主张,一定回去报告镇政府。他们把木箱子装上船,摇橹回家。 第二天早上,他们抬着一箱手榴弹来到镇政府派出所报案。说明了昨天夜里打鱼的过程。这一箱手榴弹是怎么到了河里的?派出所民警产生了疑问。所长说,必须追踪调查。 民警把目标锁定原来的镇武装部长。第三天,民警来到了之前退休的武装部长家,他们认为手榴弹跟他有关,武装部长可能有重大的嫌疑。武装部长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他在家里打牌,钓鱼,下棋。一看民警到来,他心里感到很惊讶! 老部长,你昨天晚上看到了新闻了吧?一个渔民在涪江河打鱼网到一箱手榴弹,这个特大新闻引爆全县。你帮我们分析分析,这箱手榴弹从哪里来的?是谁丢进河里的? 民警同志,你们有点怪哟,我怎么知道河里的手榴弹是怎么来?你吃错了药,或者蚊子咬菩萨认错了人,怎么想到我这里来了? 老部长,你别急,我帮你分析分析,你退休前,我们记得武装部的枪支弹药都是你保管,民兵训练,县武装部下拨的子弹手榴弹你最清楚,难道你不该配合我们调查呢? 我退休之前,把移交工作搞好的了,镇党委书记,镇长都签了名的,这还有假? 有人举报,你还有子弹和手榴弹没有上缴完毕。这箱手榴弹有可能是你丢进河里的。你知道私藏枪支弹药的后果是什么。 我遇到鬼了。你们有什么证据?我都退休了七八年了,这些事情还赖到我的头上? 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到派出所坐一坐,我们把情况了解清楚,你没有事情更好。我们知道你工作几十年,为国家做出了很多贡献,不过事故已经出现了,必须敢于面对。 老部长不得不随民警到来派出所。所长说,老部长,你是我的老领导呀,今天终于把你请动了。老部长知道所长说的话话中有话。 老部长跟着民警走的消息立马在街道传开了。街坊邻居说,老部长犯事了。你们居然没有看昨天晚上的新闻呀,就是渔民网到一箱手榴弹的事情,据说与老部长有关。 哈哈,神经病,人家退休七八年了,还有他什么事情? 你们慢慢看吧,无风不起浪。好戏还在后头呢! 儿子儿媳听到这些传言,很担心父亲真的跟他们说的话有关,父亲就是晚节不保呀!我们就没有脸面了。 经过民警同志的软硬兼施谈话调查,老部长终于承认是自己退休前留下了一箱手榴弹。他想自己退休后,用手榴弹在涪江河里炸鱼。哪里知道上面县市武装部在清查各个镇乡武装部的武器弹药,他无法拿出来使用了。后来想出办法来将手榴弹沉入江底,让人们永远也不知道这个秘密。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打鱼人把那一箱手榴弹打捞起来了,他做了错事终究脱不了法网。这就是所谓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部长被判私藏枪支弹药罪五年。人们街谈巷议不断。 吴兵这一网,真正网到了一条大“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