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珠联璧合8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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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舟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消磨时光，蔡老师打电话告诉她，肖雄开车超速，被警察请去喝茶了。
　　行舟心急如焚——孟师孔呢，难道受伤了？ 来不及在电话里多问，行舟慌忙赶到交警大队。
　　还好，肖雄和孟师孔都在，等着她来保释呢。
　　司机违章驾驶，不仅被罚款，还得找信誉良好的公民担保，才能保住驾驶执照。当然这是在没伤着第三者的情况下。交通要道上遍布电子眼，十字路口还有仿真机器人交警坐镇指挥，交通事故已经成为世界范围内最猛烈的“人祸”，各国政府痛下决心，严厉打击违章驾驶行为，一旦违规，严惩不贷。
　　行舟先询问两人伤势，一个擦伤手，一个磕破腿，都是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了。
　　“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行舟暗叹，询问警察怎样办理手续。
　　警官检查了她的学生证后问：“你准备保释哪一个？他们的罚款已经交了，如果没人担保，就得扣押驾照三个月。”
　　“两个一起可以吗？”行舟满脸堆笑，紧接着补充一句，“我还有作家证。”
　　“不行，只能给一个人担保。”中年警官笑着说。男人们争风吃醋的事他见得多了，面对警察勇于承担责任的还很少见到，肖雄和孟师孔可算得上凤毛麟角了。
　　江行舟镇定自若、不偏不倚，两位公子哥儿不吵不闹、静观其变，都让他啧啧称奇。他有心放他们一马，可惜制度是铁定的，他身为执法人员，得按规矩办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丢下孟师孔不管吧？行舟不知道该保释谁。
　　“你再找个具备诚信记录的同学来吧。”警官给江行舟指点迷津。 行舟给缘缘打完电话，让孟师孔先走，她留下来陪着肖雄等缘缘。
　　缘缘看出二人神色不对，给肖雄担保后知趣地离开了。她心中感叹：“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要是有男人肯为我争风吃醋，我一定感动极啦。”
　　行舟独自前行，肖雄追上来拽着她说：“给我一个机会吧，看在我受伤的份上。”
　　行舟瞅瞅他缠着雪白绷带的胳膊，担心地问：“还能开车吗？”
　　“能，当然能，这点小伤------”肖雄忙不迭回答，看见行舟满脸寒霜，慌忙住口。
　　肖雄载着她先去餐厅吃晚饭。一路上行舟阴沉着脸，沉默寡言。
　　肖雄叫了最爱吃的红烧鱼丸、爆炒腰花和三鲜汤，又点了行舟喜欢的鱼香肉丝、凉拌黄瓜。酒意未消，只要了两杯椰汁。他可真是饿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三五几下就解决了一顿。
　　行舟懒洋洋的，挑三拣四，难以下箸。肖雄打个饱嗝，伸伸懒腰，见行舟蜻蜓点水搬浅尝辄止，知道她还没消气。
　　行舟干脆放下筷子，轻叹一声。
　　肖雄拉她坐在自己腿上，环腰抱着她，摩挲着她双手，温柔的问：“还生我的气呢？我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随你怎么处罚，行了吧？因为我太爱你了，有些疑神疑鬼，原谅我这次吧！”在警局里，孟师孔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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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胡乱猜疑，自己处处留情；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真的怀疑自己所托非人；你对我缺少起码的信任和尊重，又让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顿就当作我们最后的晚餐吧！”说到后来，语气幽咽，行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点点碎掉。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要我和你分手，除非我命赴黄泉。”肖雄信誓旦旦。他大吃一惊，事态的严重超出他的想象，这个倔丫头呀，可真让他头疼加心痛。怎么能轻言分手呢？他不明白自己给行舟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有这么严重吗？想做你红颜知己的女郎排着队等候呢！”行舟掰开他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肖雄蹲在她身边，拉着她手，扬起头可怜兮兮地问。

　　“为什么猜忌我？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么？行舟只觉得心口处堵得慌，“这是你第二次出言侮辱我了。君子断交，不出恶言，你太让我伤心了。”

　　“我错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那你说要我怎样，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听你的，这样还不行吗？”肖雄自知理亏，唯有好言相求，“我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一个女孩子，我害怕，我害怕你也会——像我以前的学习委员，飘洋过海，扔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一个从小在恐惧中长大的男人，怎么会懂得如何疼惜心爱的女孩呢？肖雄不是不爱，而是不明白如何去爱。

　　行舟叹气，“我只要你对我的尊重和信任，要是你把我想得如此不堪，和我在一起也显得你没品味。”

　　“好了，我以后一定尊重你信任你，也只对你一个人说笑，可以了吧？生气容易变老，来，笑一个，乖！咱们放暑假去哪儿玩？你说了算！”肖雄不愧是情场老手，行舟的神色变化难逃他法眼，他赶紧转移话题，总算是躲过一劫。

　　“我正在发愁呢！哪有心情和时间？”行舟愁眉苦脸，说了校长的厚望。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肖雄生气地说：“校长她太过分了，咱不要茅盾文学奖，我以后挣钱养活你。我去找她！”

　　行舟苦劝，肖雄一意孤行，闯入校长办公室。

　　肖校长吃惊地问：“你怎么来了？你的手怎么了？”亲手泡茶，端给肖雄。

　　行舟紧跟着来到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校长------对不起------打扰您了，肖雄，我们走吧！”

　　肖雄握着她手问校长：“你是要‘茅盾’还是要儿媳？”

　　行舟迷惑不解。

　　校长慈祥而又难为情地解释：“他是我的儿子。你如果觉得困难，就让别人去吧。”

　　肖雄紧绷着的脸皮松弛下来，笑道：“您老人家这个决定最英明。茅盾文学奖不知有多少人得过，您的儿媳妇却只有一个！”

　　校长心想：“你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她还没表态呢！”

　　行舟思考片刻，斩钉截铁地说：“春耕秋获，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不会放弃的。”

　　肖雄摸她额头，“没发烧吧，丫头，怎么说胡话呢？”

　　校长微笑不语，她了解江行舟的个性，如果退缩，就不是江行舟了。

　　行舟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参天大树，我只想做一支自由的小鸟，而不是依附于你的藤萝。我不能处处依赖你，将来你大展宏图时，我还想做你的贤内助呢。”

　　校长由衷夸赞：“我儿真有眼光，大海捞针，捞到沧海遗珠啊。”她暗地里却认为行舟哪是小鸟，分明是搏击长空的雄鹰。

　　肖雄深怕母亲揭他老底，拉着行舟赶紧走了。

　　行舟责怪肖雄隐瞒真相，肖雄看看四周，小声请求：“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这儿人多嘴杂，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母亲是谁。”

　　二人来到初次相约的茶楼里，进了同一间包厢，肖雄笑道：“还记得那次吗，你把茶水喷了一地。”

　　“那时你春风得意、美人在怀，怎么会想起我来？”行舟有些好奇。

　　肖雄不快，“以后别提我以前的事，好不好？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你。我知道你内心里瞧不起我，怀疑我对你的诚意，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今晚我陪你久一点，好不好？”行舟软语温存。

　　“那咱们去郊区小屋，反正不用考试。”肖雄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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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打电话给蔡老师请假。”行舟随口补充了一句，“听说他在下学期就升德育处副主任了。刘主任递交了辞呈，准备回家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呢。”

　　肖雄心想：“要是我有了孩子，我妈妈多半不肯给我带，她是个工作狂。我爸爸倒是有可能退休回家抱孙子，他喜欢平淡的生活。”

　　六月的乡下溢金流彩，水田里的禾苗绿油油的，抽出的稻穗开始饱满；山坡上的玉米和高粱争着向人们展示各自的风骚。

　　“将来咱们老了，在乡下买两亩田土，过一下陶渊明的生活，那该有多幸福啊！”行舟喜笑颜开，满怀憧憬。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嗯，不错！”肖雄随声附和，“不用等到老了，过几年我挣了钱，给你买一座别墅，你每天在花园里想种啥就种啥，晚上我回到家里，还能吃上你亲手种的菜，多好啊！”

　　“望穿秋水，不见君归。我可不想呆在家里苦苦等候，我宁可出去上班。”行舟摇摇头，“有时你在家，有时我在家，小别胜新婚，你就会永远珍惜我，田园生活还是留着年老体衰时再说吧。”

　　肖雄不明白，为什么行舟那么喜欢上进，难道和他母亲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圣人语“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现在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多才多艺。他宁可行舟安于现状，可是他深知令自己迷醉的，也正是她的才气和独特。从前的女友不乏小鸟依人的，很快就失去吸引力。他觉得自己快得“矛盾”病了。

　　第二天上午，俩人去街道上闲逛，刚出锅的嫩玉米真香啊，行舟吃得津津有味，就像过去逃荒的难民一样，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

　　肖雄抽出纸巾，爱怜地擦去她嘴角的残渣，这个单纯的丫头，此时多像个灰姑娘啊。他喜欢看行舟吃东西，尽情享受食物带给她的乐趣，自然大方。他小时得过胃病，不敢乱吃东西，只好看着行舟吃了。

　　行舟一气吃了三个，卖玉米的老大妈笑嘻嘻的说：“姑娘，你从没来过乡下吧，咱们这儿的玉米是自然成熟的，比起温室里的玉米，那味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但是你今天可别再吃了，吃多了会胀气。明天又来吧，大妈给你留两个最好的。”

　　“哎，你怎么不吃？”行舟见肖雄傻傻的瞧着她，有些难为情。

　　肖雄笑道：“看你吃我就饱了，秀色可餐呀。”

　　“对不起，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不懂得照顾人。”行舟不安地绞弄着手指。肖雄拍拍她肩头，拉起她的一只手，轻轻晃动。

　　老大妈夸赞行舟：“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个好姑娘，你真有福气。”

　　“您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而不是老婆？而且是个姑娘？”肖雄很好奇。

　　“我老人家今年69岁了，人生70古来稀，什么人和事没见过？”老大妈自豪的回答，“我以前当过老师，儿子媳妇要接我进城，空气不好，我宁可和老头子呆在小镇上卖玉米。我的眼光呀，虽比不上孙大圣的火眼金睛，看人也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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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真心赞叹：“老人家真会享受生活！老夫老妻居住在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塞过神仙眷侣。”

　　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乡下是我们这些老人颐养天年的地方，年轻人嘛，总要出去闯荡一番，才没有白活一场。咱那孙女啊，做梦都想去美国，见见世面也好。”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年轻人嘛，总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等到跑不动了，落叶归根还来得及。”肖雄安慰老人。

　　行舟看了肖雄一眼，她可不想出国，笑着对老人说：“咱们山城这几年变化大着呢，高楼大厦的外墙壁上基本上遍布绿色植被，能为市民提供足够的氧气。科学家正在试验，怎样让车篷上也种植苔藓，到时大街小巷中奔驰的就是流动氧气罐了。您老闲着没事，在解放碑的步行街上摆个小摊卖玉米，保您摊位前排起俩长龙的人等玉米吃。”

　　“姑娘真会开玩笑，步行街那是寸金寸土，我到哪儿去摆摊？”老人家风趣地说，“到时来个城管的，把我请去学习学习！”

　　“您老若有心，门市的问题我来解决，我留个电话号码给您。我在那儿有两门市------”

　　“你说什么？”肖雄和老人异口同声。

　　“我父母给我留下一笔抚恤金，外婆未雨绸缪，卖了我家的住房，加上他们的积蓄，在解放碑的步行街上给我买了一楼一底的俩门市，租金供我一切花销。”行舟解释。

　　老人笑眯眯的说：“好吧，等我想进城了，我给你打电话。姑娘的心眼真好，观音菩萨转世一般。”

　　回到小屋，肖雄迷惑不解地问：“你完全可以做生意，日进斗金，何必这么辛苦求学？”

　　“我对生意不感兴趣，我喜欢写作，我想挣很多稿费，买座有花园水池的楼房。再说外婆怕我遇人不贤，误嫁中山狼，公证处立下遗嘱：‘只能出租，将来由我的孩子继承’，还规定了许多细节。外婆为了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回想往事，行舟无限感慨。

　　肖雄心中嘀咕：“你外婆可把我害苦了，让我对你束手无策；不过也得感谢你外婆，把一个完整的你保留到我出现之时。塞翁失马，祸福相依。我可要好好把握机会，牢牢抓住你。”

　　“你在想什么？”行舟抚摸着他脸问。

　　“我在想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那么你就不会孤苦无依”肖雄握紧她手，“以后你再也不会孤独了，我会陪伴你的，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沧海桑田，痴情不改。”行舟信誓旦旦。

　　二人在度假村过着卿卿我我、自在快乐的隐居生活，他俩心中明白，暑假来临，将会长时间分开，一个要报答校长的知遇之恩，一个要替将来的锦绣前程铺路。

　　肖雄协助行舟明确写作思路，拟定好写作计划，既然决定了，就要尽力而为，这是他做事的原则。此刻他忘了最初的“爱情游戏”计划，只觉得行舟就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孩子。　　

春天里

你是参天大树，我只想做一支自由的小鸟，而不是依附于你的藤萝。[s:322]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沧海桑田，痴情不改。再美的誓言遇到现实应该也会变吧？

好梦迷人

因为还有海天蓝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