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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的路
我这一生,也许注定要在漂泊之中去度过许多岁月了。我知道,自从那年告别故乡,匆匆忙忙加入打工仔的行列,今生便永远踏上了漂泊行程。
此刻,我乘坐的列车已经到达了北方的一座城市。走出火车站,来到大街上,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去,天空中飘浮着阴晦的云团,冷嗖嗖的北风夹杂着轻盈的雪花和雨点扑面而来。我赶忙紧了紧衣服,缩着头,抱住双手跑进雪雨之中。街道两旁的树叶一片一片的被风刮落,沙沙的落在地上,接着又被风从地上卷起,在风雪之中翻飞飘扬。
短暂的停留之后,汽笛又在我的耳边拉响了。告别北方这座城市,然后起程继续往北,或者由北向南,由西向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走南闯北去拼命完成推销任务。哪一站都可能是我的目的地,而哪一站我都只不过是一名匆匆的过客——除了故乡,打工仔没有一个固定的站台!
透过车窗,我看见北方平原上那些高大而挺拔的白扬树正在一排又一排的向后退去,一直到夜幕笼罩的尽头,那些树影才在我的视野中消失。朦胧之中,倦意袭来,便靠了座椅沉沉睡去。我知道,今夜的梦中又会看见故乡的山、故乡的水,还有故乡那些青灰色的小瓦屋。唉!这个季节,虽然北方的冬天早早地到来了,故乡却应该正是秋高气爽、谷黄果香的时候。
其实故乡也并不遥远,只要一脚迈上向西南驰去的列车,两天之后,就能够回到故乡那温暖的怀抱。这些年来,长年累月在异乡的街头奔波忙碌,也曾厌倦过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也曾一次又一次地想到过踏上归乡的路程,但最终都没有一次能够成行。我很清楚,我的故乡还很贫困,因此我不能两手空空就回去见我的父老乡亲,虽然我已经感到很累,虽然漂泊的生活还会有很多艰辛。
回不了故乡,我便常常安慰自己。我想,既然故乡是我生命的起点,也必将会是我生命的终点;这正如生命如同树叶,最终逃不出叶落归根的结局。因此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我要结束这种不定的漂泊,回到故乡去过宁静而安稳的日子。虽然现在还不能回去,虽然归乡的路还很漫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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