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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菜花黄透心
初春醒来，怀着挣脱严冬束缚的喜悦。调皮的暖阳活泼地四下里窜，像只小狗，好奇地打量着世界，然后弹起四条毛茸茸的小腿一个劲地蹦。
菜花攒足了劲，猛地往上长个。不知不觉间把田野山坡搅的一片金黄。家乡潼南的崇龛镇是菜花的故乡，今年更是热闹非凡。举办了菜花节，这个盛会引得满世界的游客口水直流。
潼柏路上，鱼贯而来的小车长龙飞舞，过收费站时又成了一条蠕动的懒蛇。
满心的期待早已飞到了菜花地，以致看见路边零星的菜花疑是菜花地的迎宾小姐。“到了，到了！”一阵阵惊呼振荡得车窗玻璃直发颤。各地的游客也来不及卸下满身的尘土和疲惫，兴致勃勃地扑进了菜花林里，把一颗颗惊喜的心浸透得黄灿灿的。
如果只有那么一两块豆腐干似的菜花地，那只能像柔风掠过水面，在人们心里引不起丝毫的涟漪。但崇龛白沙村的菜花林啊！漫山遍野，从风景亭的一个巧妙角度看，真是与广袤的天际相接。正如诗云：“仙女瑶池嬉碧浪，七彩阳光独取黄。玉手一点洒崇龛，从此遇难呈吉祥。”这迷人的菜花林啊！就恰似天上掉下的一片晚霞，天仙妹妹抛下的一段裙袂。这铺天盖地的黄可以把由钢筋水泥丛林簇拥着的心融化了。这高贵的色彩里彰显的是自然神韵，山水灵气，乡里人憨厚质朴的内质。画家笔下的黄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给我们以太“颜色”的感觉，而白沙村的菜花呢？让我们没用了世俗颜色的概念，我们把自己也视作了这“黄”元素中的一份子。它“黄”得自然，“黄”得精粹，“黄”得惊心动魄，“黄”得怡然自乐，“黄”出了道家的玄妙，“黄”出了佛家的慈悲为怀。“黄”得我们心服口服，叹为观止。我们浮嚣的灵魂便在这“黄”的博大精深里陶醉和净化了。当我们好不容易才搞明白自己饿了时，真想昧了良心摘几朵金黄的菜花来满足一下内心喷涌而出的饕餮私欲。
蜜蜂最是繁忙，满野嘤嘤嗡嗡的。它的执著和勤奋令以此自居的人类也汗颜。如此之多的蜜蜂好似眨眼间就来的，我建议菜花的精灵要好好查一查蜜蜂们有没有“绿卡”。但这样的想法是一脉相承了城市的思维习惯，怕是要玷污了这山清水秀下钟灵毓秀而出的菜花精灵们的乡间纯朴的好客情怀。我猜想这蜜蜂中的“外籍”客人是寻了菜花的香气而来的吧！不用低头去嗅，那些迷人的香气自然就溢满了怀。我们的衣服，鼻腔，胸腔，五脏六腑都被香气浸染。香水之迷香让人涌起浮艳；玫瑰的幽香令人寻觅芳踪；菊花的淡香却使人艳羡隐逸情怀。哪要什么样的香气才能与菜花之香相提并论呢？我绞尽脑汁想啊，荷香如何？它秉承了泥土气息，这一点上与菜花相似；又有水的灵动相滋润，这一点上又与菜花相似。菜花的曼妙身姿与扑鼻香气跟琼江清流的润泽之功太密切了。荷香贮满了清丽的缥缈神韵，菜花香呢，浸透有大地广袤和大山厚重的律动，清流的舒缓与闲适之态也悄悄氤氲进了菜花的神奇幽香里。闻着这菜花香，心里多了一份亲近与踏实，多了一份儿时的温馨，似乎与记忆深处里生命的某份真实相契合。我又猜想，把这片菜花林巧妙地移植到城市的公园里，还会这么香气四溢，这么令人灵魂出窍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离开这山，这水，离开了这里憨厚质朴山民的情怀，怕是什么味道都要消失殆尽了。
天色晚了，我孩子似的磨蹭着脚步。
我挥挥手，作别天边的云彩，那肯定是菜花的精灵了。
我带着“黄”透了的心事，走了。
从此，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会因此而有些许“黄”晕吗？
2008-3-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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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6 10:5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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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 13:57: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