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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母亲,我始终无法表达内心深藏的爱;
面对母亲,我始终无法写出心存感念的诗;
我只能说:母亲,我是你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题记
母亲病了
倒在立冬的风里
手中还紧紧拽着给我纳好的鞋底
远处 傲霜的秋菊
开得正艳
您一生爱花 而如今
就连旷野一朵顶风的瘦菊
都比你挺拔
毫无生机的病房
四处都是您敬畏的白色
冰凉的手术刀下流出的殷红
是儿子寄生在您的土壤中吸剩的芳华
直致今后 我都不敢再听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母亲啊
我是您身上的第几根肋骨
剪断脐带的伤口 让您
至今无法愈合
在没有学会飞翔的日子
您用手编织我身上的羽毛
熬过无数寒冷的冬夜
直到今天 母亲
无论我飞多高
只要你一摊开手掌
就能看见我的翅膀在您掌心的投影
离家的路越走越远
归家的日子越来越少
母亲 您说鹰本来就只属于蓝天
当守望煤油灯的岁月
拥挤着爬满您的额头和鬓角
我手中提着的寻找家的灯笼
就一天比一天沉重
我知道 母亲
给了我的
您都如数偿还给了生命
您唯一的私藏
就是那一双双呕心的鞋垫
铺开儿子脚下的锦绣
当我穿上布鞋
再次远走他乡
锥心的疼痛
如针钻鞋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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