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伤

飘泊的尘埃

　　我的名字叫陈伤，我爱过一个女孩，我曾认为我们会天荒地老，永不分离，可是我错了，我们在相爱480小时后分手，因为她爱的人除了我，她更爱她自己。于是我在经历过之后得出的结论，爱＝伤害。可是我又觉得在爱情中受到伤害的人是幸福的。
　　
　　我同往常一样走在街心花园的甬道上，城市的风穿越楼群间的缝隙吹到我的脸上，有麻醉一样的疼，在一个城市呆的久了，生活已经被定固，重复的事情一天接着一天，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想法，不太会让太多的表情停留在脸上，看陌生人的目光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冷。
　　
　　便是在这个街心花园的长椅上，我遇到她，姜逝，大眼睛的女孩，她从花影中走来，坐在我的旁边，问我要烟。我看到她透晰的皮肤如同水作的屏障，下面浅出的血管露出淡淡的蓝色痕迹，细瘦的手白得欲滴出水来，指头纤细，骨骼分明。
　　
　　她问我要烟。她说你的法国红卡帝亚（cartier）是我很多年前喜欢的牌子，这么多年了，送烟的朋友已经不再，也就再没有抽过这种烟。我看到她熟练地用火机点起，开始大口大口的吸烟，并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对烟的贪恋，或者说对昔日朋友的思念全部寄托在她指间的香烟上，细长的手指流露着优美的光泽，她深深地吐纳。
　　
　　可是这烟没劲，她深深的吸入一口然后淡淡地说，就像友情或者爱情一样，即使精疲力尽也不会快意人心，既然抽那么就来狠一点的吧。我看她拿出一根长而细的棕色女式香烟，这烟很甘烈，牌子是韩国爱喜，深深吸入有强烈的快感。
　　
我闻着浓烈的烟草气味，试着小心地吸入一口，感觉窒息并伴着头脑强烈的晕眩，太呛了，我轻声说，这种烟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味道淡一点的比较好。然后我塞给她一瓶矿泉水，记得少抽烟多喝水，我说，水是美容的。
　　
　　她笑了，笑容荡漾在城市的风中，有落寞的影子，她打开瓶盖，大口的喝水，水落在唇边，滑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清澈得如同西域高原上融化的冰雪。
　　
　　我问她为何抽得这么狠，甚至有些狼狈。对爱情这么依赖的人是病态的，同样对烟也是。她轻弹一下指间的烟灰，看着我的脸，感觉我是个奇特的人，她用手拖腮，一边把烟送到嘴边一边用闪亮的眼睛注视我说，这样的人容易沉迷，容易不顾一切的爱或者不顾一切的恨，但有时候却又冷静，喜欢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度势，看别人的喜与怒。
　　她深深吸了口过滤嘴，烟头在城市糜烂的空气中得到燃料，亮光闪动燃烧旺盛，同时她将污浊的气体吞入体内，体会着如燃烧一样旺盛的生命力，也许这真的能给她带来什么，或者是悲伤，或者是回忆，或者是某些让人难以割舍的东西。她目光坚定，肌肤雪白如同月光。
　　
　　我们便是这样认识的，在逼仄的城市中邂逅一个大眼睛女孩。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没有联系，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中各奔东西，从事自己的生活，为生存而奔波，整日工作在阴暗的角落里，很少言语。
　　偶尔我会也想起她，为她的某些不确定的东西，在我看来，只有这样不确定的东西才是浪漫的，太定格化了，不好。
　　
　　时间是荒谬的，左右人类的去留，它让许多事情变为笑话。
　　我在离家很远的一家酒吧里，与公司的同事在一起，夜已经很深了，大家还在喝酒，兴致浓烈，舞台的灯光突明突暗，光怪陆离的闪动，一个长发男子拿着吉它边弹边唱，歌曲是齐秦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他的声音沙哑但是圆润，伴奏是爱尔兰的风笛，婉转而悠扬。
　　整个酒吧显得空旷，但是并不缺少喧闹。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虽然阔别许久，但是这种味道是内心深处抹不去的记忆，一经扎根在心里，即使几世几年，也不会忘记，因为它曾闯入你的心扉，留下回味的影子。
　　这是香烟与香水的味道，烟是韩国爱喜，香水是法国calotine，味道是玫瑰香，但不是很纯，有椰子油的衍生物在里面，闻上去有淡淡的晚菊花香。
　　但是哪种味道，都不会这样另我心动，因为公司的女孩用这种牌子香水的人很多，爱喜香烟也是许多女土钟爱的牌子，如果一个人身上散发这两种味道，只能另我记起一个人，姜逝，那个漂亮的充满流浪气息的女子。
　　
　　但是我看到她时她的头发很乱，干燥并且没有光泽，蓬松的散落在肩膀上，有邋遢的痕迹，让人伤心。
　　她要了一杯咖啡，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日光灯下，神色镇定，仿佛刚刚发生过什么，值得她深刻的反思。
　　我走近她，坐在她的面前，叫了一声，姜逝，你好吗。她抬头看我，很久微笑着递过一支烟来，，并且说，我和你有缘分，抽支烟吧，用它庆祝我们的缘分，她眼睛清澈，却有单薄的眼光。
　　这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来到这里。
　　不来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可以躺在男朋友的身边，抚摸他的脸，或者一个人坐在显示屏前，写爱的誓言。
　　我有许多男朋友，或者说一个也没有。爱情，是我16岁之前才相信的东西，从16岁起，我不再有爱情。
　　没有爱情的人是悲哀的，因为你缺少了上天对你的考验，你将变得残缺不全。

飘泊的尘埃

　或者说这项测验我已毕业，便可以与我无关。
　　你失恋了吗。
　　我未曾恋，又哪来失恋呢。
　　那你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言语。
　　你不了解我，所以你也不必问。
　　像你这样绝决的女子，我还第一次遇到。
　　我另你失望了吗。
　　是的。你的话让我伤心。
　　那么我向你道歉。
　　不必，如果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可以对我说。
　　为什么。
　　至少我不是坏人。
　　我宁愿对一个坏人说。
　　为什么。
　　我不愿好人陪我一起伤心。
　　不要这样说，会让我有爱上你的冲动。
　　如果你不怕伤害的话，你可以试试。
　　我怕。
　　那么请你量力而行。
　　
　　她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现迷人的光泽，那边的同事们还在喝酒，声音一点也没有小。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种不稳定的因素。
　　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你身上香烟及香水的味道，还有那种流浪的气质以及从头发指尖流露出的成熟味道，让我看到你的飘泊的气息。
　　这又怎样。
　　这让我想到了你的职业。
　　你想到我的职业是什么。
　　作家，旅游家，摄影师，画家，总之应该是一个很浪漫的职业，能够陶冶人的情操，让人充满智慧与爱。
　　也许这些都不够浪漫。或者说，它们都不是我认为的能够获得这些东西的途径。或者我本身就误解了它们的含义。
　　我猜错了。
　　是的，请不要试图去去了解一个人，你所认知的都带有极端的个人主义色彩，你会不停改变最初想法，这样你会陷入被动，在与人交往中往往处于不利地位。
　　你说的没错。那么你职业是什么。
　　是妓女。
　　妓女。
　　是的。一个每天和很多男人上床的妓女。
　　
　　我沉默，看她的肌肤如玉，手心冰凉，我体会她说的话，似乎明白了。
　　你本不必的。
　　看来我又令你失望了。
　　你错了。这一次我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什么。
　　你令我明白了你的内心世界，让我看到了你皮肤下的另一面。
　　我的表皮下是数不清的酸辛与讥讽，你还没有看到。
　　你的皮肤是透明的，我可以看进去。
　　那是被无数男人的手抚摸出来的。它是肮脏的，你看不到边际。
　　
　　夜已渐残，已是拂晓，同事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他们叫上我，起身离开。临行前她手中的烟正咝咝地冒着浓烈的烟雾，我问她你什么时候离开，她说等接到客人的电话，她马上就走。
　　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这样对她说。是的，朋友，晚安。她安静地吸一口烟，头发零乱。
　　
　　是五月的晴空，春光明媚。她穿一件浅黄色真维丝宽领T恤，天蓝色的针织布裙，在一片广阔的麦田里轻盈起舞，深绿色的麦苗覆盖她的膝盖，她右脚轻轻抬起，右手掀起裙子的一角，另一支手伸向天空，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空中似有植物的香味，暖风浮动，她的头发和裙子随风摆动。
　　这是她发给我的照片，那年她16岁。
　　也就是在这一岁，她对我说，她的人生观就此改变，她心爱的男人要了她，他教她吸烟，教她做爱的姿式，教她冷眼看人生，并最终将她抛弃。
　　
　　公司的落地玻璃窗下是明亮的阳光的碎影，上班是充满压力的群体活动，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我，全神思索着自己的文案。这时候文案中的一段话吸引了我的目光，它是这样写的。
　　爱情并不是我们的全部，需要我们去爱的还有很多，无论是人还是物，许多东西值得我们负出我们的爱心，它们并不比爱情逊色。诚然，爱情是世间最美好最动人的情感，但我们却不能只生活在爱情的世界中，我们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正生活在疾病与饥饿中，他们的生活苦不堪言，我们应有一颗博爱的心，为了他们，为了这些人，献出我们比爱情更保贵的东西，对陌生人的关爱，无私地献出我们自己的青春，也许这才算得上真正的爱，一种博爱，凌驾于爱情之上。
　　
　　看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我们为了爱情可以负出所有，终究还是为了自己，可是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呢，我们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也许姜逝的想法是对的，将爱情看得淡一点，再淡一点，才能有一颗博爱的心。
　　
　　很想出门吹一吹风，在办公室呆得久了，仿佛与这个世界都失去了联系。于是叫上姜逝，相约在安贞的过街天桥上。
　　外面一点风也没有，除了汽车疾驰而过激起的强烈的气流，天桥上来往的人拖着冷漠的面孔从我身边走过，日光粗暴地投落在这片土地上，高楼临立，生意兴隆。
　　她的脸被晒得有些发红，可能暴露在阳光下过久的缘故，黑色紧身掉带裙，裸露肩膀和背脊的肌肤，穿高跟鞋的牌子是Dior，蕾丝花边，刺绣。
　　她说她对阳光有格外的偏好，喜欢阳光直射皮肤的感觉。越是粗暴的阳光，她说，我便越要让它直接地侵入。
　　安贞是一个好名字，我说，以前一直不觉得，偶然发现，安便是安静如处子，贞便是坚贞如山岳。一个人，便应该是这样。

飘泊的尘埃

可是这个地方，却不似它的名字一样，它所体现的是商业的浮华与虚假，人类快节奏的生活，忘我的工作，已经将这里让这里成为一个不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但是我们都是屈服城市生活的弱者，在这个被禁固的地方。
　　我们去哪里，我问。
　　去打街机，她说。
　　
　　地下室的光线昏暗，空气污浊，人头窜动如同一个巨在的赌场。其实这里就是一个赌场，姜逝对我说，只是和自己赌，赌自己的前世与今生。
　　她最喜欢的是格斗游戏，刺激并且给人强烈的快感，她粉白的手指不停地拍击着按钮，身体前倾，双眼瞪着屏幕，激情全部释放。我只是选了打枪游戏乐此不疲。
　　
　　街机厅出来已是午夜，我们在天桥上喝可乐。午夜的凉风吹在我发烫的脸上顿时有清爽的感觉，我们大口地喝可乐，夜色中的姜逝有撩人的美。
　　
　　我问她妓女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她说等她厌倦了，或者一个等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子的出现，我问她这个人会出现吗。她眼望天空，淡淡地说，也许吧。
　　然后她拿出两支烟给我一支，我们默默地允吸。
　　我想抱你一下，我说。
　　我渴望男人的拥抱，我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抱我，吻我，但是不是你，因为我们是朋友。
　　如果我们不一是朋友呢。
　　那是什么。
　　情人。
　　她说你应懂得保留，为感情，为爱，不要付出太多，你容易让人一览无余。
　　然后义无返顾的爱上你。
　　于是她投入我的怀抱。这在我看来，是一个梦中花园，在现实与不现实之间，难以分辨。
　　从此我们的接触除了说话，做爱之外，还多了一件事情，给彼此留有足够的空间。
　　
　　还记得我曾给她讲的故事，有一个公主，被巫婆禁锢，每夜把头发从窗户放下高塔，让她的爱人抓住，爬上来和她幽会。每次讲来我们都会大笑。
　　我记得她曾对我说过，佛经中记载，有一个和尚法号妙有，一天他来到佛祖面前，抬头问端坐在莲花中的佛祖说，我何时可以成佛。佛祖指了指他身后的无数朵莲花，你能够找到如这般满地莲花盛开的地方，便是你成佛之日。
　　于是妙有开始了他半生的寻找，他踏遍了千山万水，却始终找不到佛祖所描述的地方，终于有一天，他累了，决定不再行走的时候，他坐在了一棵很高很茂盛的梨树下，他举目望天，视线却被整棵梨树遮挡，他凝神望了很久，然后大悟，他发现满地莲花盛开的地方，便在自己脚下。这时候灵光闪动，佛祖出现在他面前，伴着满天的霞光异彩，天降福瑞，仿佛在恭迎一位久违的佛回家。只见佛祖挥一挥手，妙有顺手势回头望去，只见身后满地莲花盛开，他回头再看佛祖，佛祖笑而不语，妙有成佛。
　　
　　正如她做爱不遗作力一样，她给我的问题尖锐，让我直面地回答。
　　问我这些年来失去最多的什么，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最初的答案我以为是机会，因为这么多年来我的确失去了很多机会，这些让我在后来看来足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是在她第二次问我同样的问题时我的答案发生了变化，我认为应当是信念。小时候的自负，张狂无忌，对人生的远大抱负，而今都已经消磨殆尽。
　　她向我笑了，然后吻我，对我说，可是你得到的东西远比你失去的多很多，比如你得到了我。我看她的眼睛明亮，上面覆盖着浓密的睫毛，她的手抚摸我的脸，目光安贞如一。我忽而害怕起来，我想她和每一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她和那个男人肌肤相亲彼此靠近，她看他的眼神是否都如此刻对我一样，我的心中有被刺伤的疼痛。
　　于是我对她说不要再做妓女了好吗。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不是在我们相爱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相约绝不干预对方的私事吗。我没有直面回答她，我只是说，做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有觉得累吗，你也是一个女人，你也需要相夫教子，过安静的每一个女人都应该做的平常人生活。
　　她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牙齿轻轻咬着下唇，面色如雪，我说到了她的痛，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坚强地向我还击。
　　
　　是的，我的职业在许多人看中都是无耻和卑贱的代名词，我在他们眼中更是发泄性欲弥补自己精神空虚的工具，他们不把我当人看，将我的身体肆意蹂躏，然后满足地扬长而去，而我呢，只能以这样的目光对抗他们的粗暴，对抗他们在我身上所犯下的罪行，当然，我也是有罪的，并且我的罪比任何人都要严重，可是我义无反顾地从事着我的职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和自己心中的阴影对抗，我才能抑制住自己不要崩溃，不要在强大的空洞与缺口面前疯掉，可是我还是疯了。
　　我恨那些糟蹋我的男人，恨他们反复，滥情，荒淫无度，以及对自己妻子的背叛，可是我却要和他们作爱，因为越是卑贱的人，越能给我带来刻骨铭心的清醒。我才能够更清楚地认清这个世界，这个我生活的世界，多么的让人失望。
　　她的目光从尖锐转作怨毒，又从怨毒转作澄清，最终变得淡漠，安静如初。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她那颗满腹创伤的心，我终于明白，她对其他男人的目光是什么样子，原来是这样，姜逝，你给了我澄明清澈的目光，而我却令你伤痛欲绝。

飘泊的尘埃

那么在你所恨的男人之中，有没有你眼前这个人，为了一己之私，却要你顺从我的想法的自私的人。
　　没有的。我从来也没有恨过你，相反，我深深地爱着你，是你让我看到了人世间的那一丝温情，你给了我任何人也无法给我的幸福，虽然很短暂，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我感谢你，对我这深深的爱，我会一生铭记于心，可是我却无法再和你生活下去，我们无法给彼此更多，我们已不是最初相恋时候的样子，对爱情，我们已从付出变成了需索，你希望我安定的生活，我又何尝不想呢。一个中国式妇女的生活，下班回家，为丈夫做饭，然后生孩子，然后攻他上学，然后看着他们恋爱，然后牵着丈夫的手走到白发苍苍，这也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不是现在。所以我决定离开你，继续我无根的生活。
　　可是我爱你。
　　那么你知道什么是爱人吗。
　　就是相互搀扶白头到老的伴侣，心心相印彼此默契的情侣，给彼此带来性欲满足的伙伴，生子教子安静生活的依靠。
　　你只说对了一半，它还是在一个人将要远去，另一个人愿意安静地送她离开的朋友。
　　你说的没错。
　　还记得当初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一个公主，得到三条绝美无比的裙子，一条是大海的模样，绣满各种游鱼和珊瑚，阳光从海面上照耀，光线忽隐忽现，水生物自由摇曳游动。一条是陆地的风光，布满草原森林山峦沼泽沙漠湖泊的轮廓，一转身，能感觉到大风漫过土地。一条是天空的景色，裙子是夜空，缀满星辰，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上面，照亮整个夜晚的天空。公主就是穿着它，在舞会上迷倒了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在你讲完一个故事之后，我们就会哈哈大笑，那时候的生活多么快乐。
　　可是时光一去便不再回来。
　　
　　我们良久无语，然后我说，那好，我送你离开。
　　晴朗的阳光下，我目送她的转身离开，她安静地走，正如我出次见她一样，从花影中走来，只是以前她是到来，而今天却变成了离开。
　　她的肌肤胜雪，她的手指纤细如同晶莹的玉，她抚摸我的时候那明亮的目光，以及她说我爱你。这一切都将不再回来。
　　我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是否有泪水流下，我只知道她的头发凌乱，背影单薄并且寂寞如初。我的眼泪一瞬间吞没掉所有伤悲。四周一片静寂。
　　我看一下表，我们相爱了480小时23分04秒。

慕容诗雨

看哈哪个受伤了。

飘泊的尘埃

我只是先顶一贴....呵呵...今天晚上又有东西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