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亲爱的，你那清华园的“三寸日光”

转载于《知音下半月》2012年第14期 栏目：爱心行动 作者：余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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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3月18日，在“人人网”上撰写“临终日志”的黄妮超心肺多器官衰竭，永
2 x: C3 q. g4 h8 R3 U远地闭上了双眼。  

    那天，北京下着大雪，凄哀哀，也白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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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多年前，黄妮超患上来红斑狼疮免疫缺陷，从15岁开始习惯独自面对病魔。为了
知道怎么治自己的病，她隐瞒病情“作弊”考进医科大学；为赚药费，她同时打四份
工，还不忘资助失学女童读书。尽管死神总在不远处彷徨，她带着她笑称的被生活磨砺
$ e% i1 V! ~) H. V' s出来的“50岁的镇静与坦然“追寻着活着的意义。  

+ ^. Z) ?& y: \" f+ R    2011年夏季，黄妮超并发症发作，来北京治病，同时在清华大学校园内穿梭，为不
能放下的考研梦想出征。不想，因为一个“蹭饭”贴子，她竟与清华大学材料系研究生
赵春晖相识，年轻的心的碰撞，让两人不知不觉走入注定没有未来却异常纯美、温暖的
爱情岁月。在死神来敲门的生命最后时光，这段不期而至的爱情让人生都多了一种味
$ O- q2 o+ a- p道：受宠若惊。  
. Y% h, O' d/ W+ Z4 M2 V, K& R    2012年春日，远在清华园的赵春晖为本刊讲述了他对那段爱情的深情追忆——  

    “蹭饭”的蜗牛：  

& y8 Q3 K0 d- V6 q' L$ f" @    写“临终日志”的女孩清华园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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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8 G% l% r+ f1 W; l    我第一次知道妮超，是在国内最大的SNS社交网站“人人网”上。那是11年7月，北
京正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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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R0 I1 g# b, T; ^' Y4 q    妮超的最新日志说她住在清华园旁，向同学们“求蹭饭”。她的资料显示，她是南
方医科大学的应届生，我很好奇她怎么会跑来北京，到清华园“蹭饭”？我禁不住顺手
0 l9 o7 q; ~! Y% j) G, s) ~; [  T/ X' Z翻了两篇妮超的日志，内容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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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年了，我苟活过，贱生过，努力过，我觉得对得起我的命了，虽然最终还是躲
$ ^6 p  }7 _# P# p6 r+ f/ V不过死神的考量。”“10年了，活得的确足够。我已心满意足，除了没有照顾好父
母……”  

    我那时并不清楚妮超的病情，但她那句“没有照顾好父母”的话却让我想起了母
  r6 ]# A+ n8 }7 E. ]% K4 s5 R亲。  

    我出生在河南新乡，高一时，母亲因结肠癌住院，家人对我隐瞒了病情，我周末才
$ B: m) U) v1 m9 K能去医院看她。正值青春期的我和母亲交流并不多，每次在医院坐一会儿就离开，但只
$ K  Q: }8 X# s% W' x; w   要我去医院，母亲眼睛都会亮起来。母亲去世后，我伤心、愧疚，常忆起她的眼神，才
知道那眼神是生命即将逝去的人的眷恋、疼爱与不舍。为告慰母亲，我心无旁鹜努力学
$ F; N8 o( j$ f! ~习，2009年考上了清华大学材料学专业研究生。  

, y3 l0 F/ x( `    对母亲的亏欠让我对孝顺的人总是充满好感。于是，我在“人人网”的留言板里和
妮超打招呼，告诉她，我愿意成为她的“蹭饭”对象。妮超很快回复我：她住在清华旁
边备考研究生，听说学校的食堂菜价便宜，这才发帖求助，并感谢我的帮助。我惊讶地
1 n1 `: ^) ~5 m; F3 ]6 S5 N( c6 {; s0 e发现：她竟和我一样喜欢听歌，喜欢推理悬疑的小说、电视和电影，我把《柯南》介绍
/ A3 p. {2 ]1 X6 k! o+ m/ W   给她，她则把《法证先锋》介绍给我。由于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很投缘。  

    我们互相加了QQ。她网名很有趣，叫“妮超·蜗牛”。她说：“我就像只蜗牛，身
上背负了好多重量，可还是会一步一步往上爬！”我追问：“你身上有哪些重量呢？”
妮超笑笑，没有回答。她健谈而且深刻，让我时常意外、震惊。  

$ o" {* h( v+ T3 V    8月，在清华园的食堂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妮超活泼得像只雨后的燕子。那天她
8 c  X) U" w8 K1 g( M! f吃得大快朵颐，她告诉我：她有个外号——“馒头女孩”。因为有很长的一段时光，她
每天只吃两个馒头，她说我以后也可以那样叫她。说着说着，妮超笑；我也笑了，越发
觉得这女孩那双明亮爱笑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那晚，送妮超回家后，我再次登录妮超的空间，一口气读完她700多篇文章。原
# W; @1 S. D2 p& Y" h$ O( R' ?来，妮超初二时就染上严重的免疫性红斑狼疮，这是直接破坏身体免疫能力，累及身体
多系统、多器官的绝症。当时，她父亲在县城租了个小门脸修小家电，月收入一千多
元。她母亲患有高血压、脑中风、心脏病，还需要经常住院吃药。她疼得受不了才舍得
进医院。  
" H' p. B1 w% j$ ]" _- {- \    为了知道怎么治自己的病， 15岁起，妮超立志学医，并凭借顽强的毅力，克服病
痛折磨考上了南方医科大学。高考体检时，妮超化着淡妆，苦苦乞求体检医生给她填了
“无病史”，这才得以进入医科大学的大门。但新生军训时，妮超因为不敢晒太阳被教
* i& R6 }$ G' r7 n官发现，学校要她重新体检，这才知道她已患红斑狼疮6年，勒令她退学。妮超不甘
心，赖在学校不肯离开，四处恳求、争取。最终，学校留下了她，但因为病，她无法参
加学生医保，沉重的治疗费用得自己筹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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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Z/ n: n0 G% @2 {! M$ \    从大一起妮超就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她同时打4份工，一天只睡3个小时。她在学
8 ^! @6 K9 r  y6 k* j校有两个外号，一个是“富婆”，因为她是班上挣钱最多的学生，还曾将自己十分有限
) @# Z" ]# S% |' o  `; v0 x的收入捐助给家乡的失学女童；另一个是“穷鬼”， 挣的钱基本用在了治疗和资助失
学女童上，每天只吃两个馒头。4年间她坚持每月给家里写信，因为治病，她的银行卡
7 e2 l; H$ H9 A8 R! G2 C( P上常常只剩下取不出来的两位数。即使如此，大二时妮超就自学考了会计资格证，参加
0 r- t+ L; L4 R2 x" t: t" U/ P. ^过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是国家励志奖学金获得者， “感动梅州十大新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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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6 p( [, k6 W! g  G' a    2011年6月，妮超大学毕业。她横扫校园招聘会，获得渣打银行、强生公司等名企
  |0 O% m0 C: `! u6 }' R赞赏，可尿检和血检又令她无法止步名企大门。这时，红斑狼疮的并发症又在身上显
8 B4 \" J7 ]! o, X" q! x, K现。作为学医的大学生，她知道她的生命在倒计时，可坚挺了10多年的意志却不愿松
' X2 w8 x2 m9 T懈。7月，妮超来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北京，边治病，边租住在清华园附近的民房里考
研——在患病前，她一直想当个管理方面的专家，可病痛改变了她的生活也改变了她的
6 v. l. D/ {5 o+ K2 d; h理想。在生命可能所剩不多的余晖里，她想为单纯的梦想再努力一把。她在日志里写
道：“生命就像一颗灿烂的流星，绕天疾驰却坚强着不肯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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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超喜欢用日志记录她的感悟，她的日志被称为 “临终日志”，风格有冷静，有
超然，少见悲伤。经历过母亲的伤痛，我比同龄人成熟、坚强，又因学业一直不错，我
5 `" T/ m2 q* i! Q颇为自负，可看了妮超的日志后我知道：与年轻、热情又有才华的妮超的精彩比起来，
( B; E7 @  O2 ?$ L" n我不过是温室里的豆芽。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妮超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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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9 C& K8 w" X6 o# l      掌上的“三寸日光”，许心爱的你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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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G- V, K* y" P2 N    此后，我和妮超见面频繁，慢慢地我发现妮超“蹭饭”是假，想有个人陪是真。她
7 }& t5 j: Q# T: @& W也有清华的饭卡，在学校里穿行甚至比我还轻车熟路。我们每天早上约在自习室见面，
傍晚饭后，我会陪着她逛二校门、大礼堂、东操场……夕阳的余晖下，她的鼻尖渗出一
' S4 U/ p( E7 C6 T) L闪一闪的细小的汗珠，眼前快乐的她怎会是个历经病痛、笑称“自己的心理年龄据测试
在50岁以上”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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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v: G. W6 I2 ]% J    “现在吃药胜于吃饭啊，贵过米粒，缺一不可，嗜药如命。”“做不了海伦·凯勒
第二，起码可以从她身上学到万分之一。难过的时候，就想想她。”.  

    妮超的“临终日志”仍每天更新，诉说着她不愿让我看到的另一面。有次，她给我
' l* L0 h1 @0 M# ^0 o; p' h$ q8 T唱起梁静茹的歌，《三寸日光》：“你说，秋天掌上的日光，一寸能许一个愿望。希望
4 G$ `+ _$ t: z$ b8 n; X' T我爱的人健康……”这首歌很温暖，我悄悄把自己的QQ名改成了“三寸日光”。  
4 B: D& \% W0 D0 R    一次聊到感情的话题时，妮超很低落。她曾有过一个家在上海的男友，俩人感情很
4 f% V* x/ G9 ]6 U' c$ Z$ S好，可他家人极力反对。最终男孩选择妥协。那天聊完，妮超写了一篇《关于感情》的
日志：“我鲜少谈感情，尤其爱情。因为我知道我不配拥有。之前是的，以后也是。一
生中没有真正的爱情是悲哀的。而我从14岁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这样我本该拥
有的东西……”  

    文字让我的心痛。夜里我梦见妮超星子般的眼眸，闪烁，微笑…… 第二天一早，
1 p6 i2 V  x1 D短信音响起，我一跃而起。妮超说她饿了，我说：“去你那儿，我做！” 妮超的灶台
% g- o& O/ I9 j. h上整齐地摆着四个绿色的大矿泉水瓶，就是她的储水桶。清华教学楼里有免费饮用水，
- \# p( e, l: @' z/ \5 O她每天将瓶子装进书包，自习空当去灌水。她的省钱妙招很多，比如用学校、医院的
: H! d6 L6 p2 A) I1 T% P  s水；夏天到肯德基蹭空调，每一个都透着小心思，充满冒险惊险与乐趣。  

( I! j, u" O; |! {6 X( k2 P      饭后，我们在学校散步。8月底校园一片静谧，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我俩静静
走在校园，她突然大声说道：“姐要是病好了，肯定考上研，挣一堆钱，盖个清华园一
1 s/ u% c, P1 M; Q( R- W样的小区，还要帮很多很多人……你信吗，除了病，真的没什么东西能阻挡我……”  

    我笑道：“我当然相信，一寸阳光一个愿望，我现在所有的愿望都是你会好起
来。”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妮超的小手掌。我俩像所有年轻人
+ ]# c& k# X/ s$ V一样，因为志趣相投、心灵相吸，才选择爱情，这绝不是很多人揣测的所谓的同情。  

! d/ U# U4 b; v( X4 A    那天日志，妮超写道：“幸福的时候也不想破自己的承诺：不许流泪，因为我的眼
泪是珍贵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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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m! K. Q      此后，我们开始喜欢腻在一块。她每天吃多达16、17种药，就像吃饭般自然，
让在一旁的我丝毫没意识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虽然在病中，妮超学得很刻苦，有时还
1 V& z; e) `0 R3 n; F% j6 v. |挑灯夜读，她说她从来没在学业上没达成目的过，她也不想在清华园里丢脸。  

    转眼到了10月，妮超向我提出分手。我懵了。她说：她身体的感觉不好，不想让我
; c& |) d3 ?/ s  ^% ^# V- k承受看着她离开却毫无办法的痛苦。  说这话的时候，她哭了，第一次在我面前流
泪。我心痛着安慰她：没事，现在医学发达，总有办法。她很快破涕为笑：不管怎样，
她也都不想放弃。她在日志中写道：“我若留京，只因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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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的一天，我陪她在教室里自习，她忽然脸色惨白，僵直地歪倒。我赶紧去扶
! b4 O0 I, S8 |! X1 P她。她捂着肾区，拖着我往门外走。还没到门口，她忍不住哇哇大吐，直到黄色的胆汁
都喷射而出。到协和医院检查时，医生神色凝重：肌酐近700，已是标准的肾衰竭。  
    11月5日，妮超住进医院肾脏内科做透析。她开始在日志里提到死亡。她也第一次
告诉我：在我靠近她时，她曾想骄傲地离开：死亡注定是这段感情唯一的归宿，可她不
8 K; r! l) l2 Y* S2 z! V想年轻的生命连爱的痕迹也没有就失去。所以，她鼓劲足了勇气接受我，哪怕结果是
5 o0 ^0 }& D( e* i# d* h$ V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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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c' t  E  S    我把她的小手掌握在我手里，告诉她：我没想那么多，感觉来了，我就爱了，然后
9 }: D0 M# Y+ t; G8 l' S, t) {  g会像我的名字春晖一样，做照亮她、给她温暖的阳光，让她如愿。 妮超的病很严重，
7 p' @, ]3 I" B& V. J. i, x所需费用得几十万。而我只是个穷研究生，家境也不好，妮超家早已清贫如洗。我和一
群志愿者一起，为妮超的医药费用奔走。我们在网上成立黄妮超救助基金会，公布了募
3 z# N' o% C1 A1 q) j. P- _% O捐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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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E: V( s5 B/ m) q    妮超的“临终日志”感动了许多的人，大家纷纷捐款。台湾著名艺人伊能静也为妮
超发微博，捐款。捐款总数很快达到3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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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E7 O0 ^      再见了我的爱，最后的时光让生命受宠若惊  
      治病的钱凑齐了，可妮超的身体不可逆转的衰退。12月初，协和医院劝她出
院。她只能卧床，我每天六次喂她十几种药，给她量血压。每隔一天帮她打促红素，在
网上公布她病情，做各种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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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3 a4 N* |- v) m6 i    考研日期渐近，妮超焦急难耐，常为琐事大发雷霆，骂我是“笨蛋”、“猪”！我
知道她控制不了情绪，默默地抚她的背直到她平静。她越来越爱流泪，但她告诉我，那
& y/ Y+ @2 b3 t不是悲伤，是喜悦、感激。她说，因为我，她越来越“怕死”。听到她的话，我眼眶一
再地泛红。  

      第二天，妮超再次更新日志：“天空没有飞过的痕迹，但我已经努力飞过。与
# @% O' z' v  Z$ E; p爱我和我爱的人相约：好好活下去，带着不屈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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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z# N: I3 ?0 i8 ~      11月22号妮超接到医院的透析通知。这让她喜忧参半：喜的是身体还有转机；
忧的是透析对身体的损伤大。我知道她怕自己容颜受损，鼓励她别怕。她更新了日志：
“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了你。”妮超说这种幸福会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力量和勇
7 z% M- A. A+ m" y6 g气。  
    化疗后，入冬的北京特别冷，雪花簌簌落下。回到狭小的窝里，我们握着彼此的
手，回忆着一路走来的点滴，祈求上苍赐给我们更多的时光。整个12月，妮超都积极向
上，不断更新着日志。16日，我们一起听了梁静茹的《暖暖》。她在日志中写道：“今
$ ^( ^# \- p+ o! G4 W# z晚你说，是不是感觉《暖暖》就像我对你？我说，我已经失去了一些能力，比如爱与被
! ]  u) M8 p& C+ r' o7 b爱。我习惯了被伤害，去感动。突然间地伤害别人，被感动，我受宠若惊……当你来到
/ V; d7 g" a# A; o我身边，我为自己而快乐，为你而难过。我说，也许一辈子终于遇到那个对的人了。你
说，一切现在说都太早。可你一直在用行动感动我，让我总是那么惺惺相惜现在的每一
天。谢谢你，希望很多年以后，你依然可以记住我这个惹你很久很久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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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下旬，妮超血压特别高，并发症更甚，医生说她已“病入膏肓”。 2012
年元旦，妮超鼓励自己：独立的2011，喜哀的2011，狗血的2011，温馨的2011，终于要
离开我了！祝福大家和自己：2012，不是终点，只是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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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初全国研究生考试举行，妮超病卧，注定无法参加。她说：“时不我
0 j4 V5 H6 {' w" {4 j+ U待。”很快就要过年了，尽管妮超很想我陪着她，可她知道我孤身的父亲在等我，要我
" P' |; f# W+ @- i' F4 q* R去订票。我走后，妮超通过日志诉说着对我的依赖和思念：“这个过年对于足不出户的
我是多么多么大的考验！你走了，我将成饿死的姑娘。”“梦里，我为你唱下《好久不
' i+ `- [8 I- H& N2 G5 T2 k  b见》，两行清泪沾满巾。”  
/ L0 p8 R8 l5 @, @3 T: Z5 d      我走的当天下午，妮超出现咳血，后转院北京军区总医院进ICU做透析。30
4 P' M+ P# Y; ~) P: g3 Y日，我回到北京直奔医院。31日，她的父母赶也来了。从视频探视器里看着浑身插满管
# n5 J# c/ V. |  m  I1 l& k9 r子的她，我扶着墙放声大哭。  

1 i- y) ]7 x/ Y2 G% {    2月2日，妮超出了ICU，住进免疫科。我一个人给她陪床。终于又见到妮超，她躺
在那里，我想冲上前抱她，可测血压的管，鼻饲管，尿管，还有氧气罩玩绕着她，想抱
她也不能。每天抽血，输液，打针，吃药，源源不断的问题相继出现。三天三夜，我们
2 r' e- S3 _% s# c7 s9 f基本没合眼。妮超抓着我的手，用细小的声音说：“辛苦了。”我热泪盈眶：“一定要
挺过去，好好地活着！”  

) I! S) L$ Y9 R, q6 v    元宵节，妮超的肺部感染加重，医生告诉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和她父亲在外边
" c& d' w( b1 n) a+ Q/ [5 l都哭了。妮超问起她的病情，我依旧鼓励他：“医生说，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她瘪瘪
嘴：“是很丑的小强么？这种？”看到她的调皮样子，护士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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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S, y4 u+ C8 F+ m3 V% t+ B* E    2月开学后，导师一再催促我去深圳研究所做课题。为照顾妮超我已多次请假，如
果我再不继续学业会被退学。妮超知道情况后笑道：“赵春晖，你去吧！替我读好研究
生……”话说完她哭了，紧攥着我的手。  
    我一直陪床到19日下午，依依不舍地赶往深圳。2月21号中午，她用手机艰难地写
下日志：“只能告诉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者说，万物有归途。”  

    妮超再进ICU。我每天祈祷，希望妮超能等我，等我带她回到我们挚爱的清华园。3
月12日晚，妮超出现肺部感染和严重的心脏衰竭。18日凌晨5点14分，我接到了北京的
电话：妮超走了。  

7 U3 `8 _" [3 B) x' F& Y# ^      听到消息，我在床上呆若木鸡地躺了两分钟，默默爬起身打开妮超的人人网
页，公布噩耗。做完该做的，我的眼泪越来越多，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妮超说过，
万物有归途。不管我们多么不舍，她还是离开了。或许，对一直被病痛折磨的她来说，
这也是最好的解脱。那天，北京大雪纷飞，连老天也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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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9 d! P; j8 I* ~      3月22日，我来到妮超的家乡广东蕉岭，在这座妮超生活过的地方，我送她最
  e) E5 b8 @6 D$ m$ e后一程。从广州回来，我开始写缅怀妮超的文章《再见了，亲爱的》：“我很自责在你
1 V: ^. F; H' b生前给你写过的东西太少。我的文采不好，但我有一颗保留永久记忆的心，你将永远活
在那里……  

! f/ R' Q0 f2 {! J+ z0 t    你说过的很多很多话都还没有实现。我只能在人间祝福你。经历过如此多的痛苦，
1 o% P. d- @( W  l9 z' {+ t1 D1 p! \我想你也解脱了，虽然你不情愿，我也更自私地想你多活几年。你终究还是离开了我。
# H& j- a+ A6 ]但愿我的出现带给你的更多的是积极的方面。那样我也无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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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D* M$ O" A  p( T" u$ k    我真希望妮超在天堂上能看到这些我没得及说的文字，并听到我亲口告诉她：你是
! T: }8 h! Q' ~# u: g3 {. c/ T. c我的初恋，谢谢你来过我的生命里。  
( b, u: ]. b' k/ ~, Q, g

什么帖子这是

版权文章，冒死转载，不看可惜了，美文啊。

没看，字太多。

精神可嘉

超过200字，我不看

表示不是原创不看

我晓得，用马甲发的

凄美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