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酒场那点人事儿（19）：黑道也讲究领导艺术

浪迹天涯

（凤凰独发,周1，3，5更新）胜利往往来之不易，有些人总想独享胜利成果，置它人它方生死于不顾。自己快乐才是最大的快乐，恨不能把胜利都揽在自己怀中，取得一边倒式的大胜利。战场上非赢即输，赢得起输不起，但在正常社会的官场商场酒场，把胜利变成只赢不输的模式，恐怕迟早会引来意外的祸患。因而多少付出一些赢得，只是赢得少点并未输，却能给输者安慰和赢的感觉，由一方独赢迈向双赢多赢，才能达到胜利的最高境界。
李大白与黑老大在酒场交恶，又在酒场和解。李大白很无辜地挨啤酒瓶子，看起来他的让步有点输，其实他是最大的赢家，既整治了黑老大，又落个仁义大哥的好名声。黑老大似乎找回面子有点赢，其实他已经输彻底，毕竟手下被抓，还要舍脸请客赔钱。不过两人因有赢字保底撑面，都觉得自己没输，从而实现双赢的结果，取得皆大欢喜的局面。
世界没有只赢不输或只输不赢的人，赢一些适可而止，输一点天地宽泛。“啤酒瓶门”由坏事变好事，促成黑道黄道的小联合，李大白与黑老大成为臭味相同的酒友，彼此心照不宣地穿插在酒场，虽然尚未达到酒肉圈子哥们的程度，但是搞些狼狈为奸互相利用的把戏，应是绰绰绰有余。
黑老大破财免了灾，破财的过程很痛苦很劳神。刑警大队长因参加专门的酒宴，他这道关顺利轻松地越过，并姿态性地当面进行电话指示。具体办案人嘴上说的轻松，辛队都打过招呼，谁敢为难老大。实际操作中成心出难题，搞得黑老大无所适从。黑老大凭着几酒之面，硬着头皮找辛弃病策略地诉苦，辛弃病拿出少有的热情作保证，板上定钉的事没人敢坏事。转而又暗示黑老大，如果有关系的话，可以私下与办案人沟通沟通。
辛弃病觉得成人之美的事，好处不能一人全得，他吃大盘手把肉，要给手下弟兄们留点汤喝。辛弃病认认真真应付黑老大的同时，告诉手下办案人员别玩漏。这就是新形式下的领导艺术，恩威并重恩在先，只靠单纯的威领导部下，迟早会被手下抛弃。对着干不听招呼，是直接的抗议；磨洋工或不做为或乱作为，等于温柔地拆台。适当适时适合地给手下利益空间，有利于手下调动服从领导听指挥的积极性。
小秃子的虱子明摆着，辛弃病聪明看事买人心，办案人员心领神会落实处。黑老大其实连肚子都知道内幕，他不是吃素的，身在屋檐下面求人，不想低头也得低头。找辛弃病已没多大意义，再求局领导大哥未免小题大做，黑老大发动公安内的铁哥们出面，按办案人的身份与性格，分头别类地请客搞不正之风。都是两厢情愿不担责任的事，只要嘴上把住门，天知地知良心知，没人上门找晦气。
几场酒下来，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便神不知鬼不知地沟通到位，活该那两小马仔多受三天罪。他俩出看守所那天正好刑拘到期，真是巧她爹对巧她妈巧对巧了。黑老大明白一个硬道理，在中国的社会大环境下，黑永远斗不过白。这只是他的直觉，困境过后全忘掉，他该黑时照黑不误，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
局领导大哥曾在酒后高论黑问题，他认为黑道能在白道眼皮下生存，不是黑的能量问题，是白与不与黑斗的问题。也许对付小黑小闹缺乏得力手段，但是可以把黑养大养肥再宰，打黑是白的天性。所以中国的小玩小闹一旦出事，就容易出大事，显得黑社会比较多。
小马仔们出所了，黑老大自然要摆场压惊，虽有酸楚缠绕的泪，也说不得道不得。拿出老大的风采，把一切一切狼牙狗牙吞到肚子里，用酒表达压抑的假想法。因为是黑道的家酒，黑老大自以为大，总算找回些丢失久违的当老大感觉。他好像不当老大好多年，坐回老大位置，当老大的感觉真好，他备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感觉。这黑老大他当定了。
黑亦有道，黑道的酒规矩很硬很冷。老大不开脸，小弟们谁敢笑，老大不端杯，没人敢放肆。明着为两小弟接风洗尘，实际上酒场围着黑老大转。黑老大放下架子放开酒量喝，在他的情绪感染下，小弟们争先恐后地敬酒。
他收敛冷气霸气，皮笑肉不笑地来者不拒。得意非凡时，他也一敬三四个。酒到酣处出高潮，他又特意敬两个挨整的小马仔，多喝点喝多点，散场后找地方耍活耍活。已受皮肉之罪的小马仔感激涕零，有老大当家作主，小弟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眨眼，跟着老大走，铁心不后悔。黑老大欲言又止地发誓，为老大办事，决不会让小弟们吃亏。
没有不散的酒场，有的酒场说散也不容易。黑老大喝到多半场走人后，小弟们乘兴前进，喝得昏天黑地满江红。没有主心骨的酒场容易失控，酒场一旦失控，即使主心骨再回头重来，也收拾不了残局。黑老大提前走人，有意放纵酒场向大处整。他在酒场虎视眈眈，猴子们慑手慑脚，只有虎化身的离去，猴子们才能称王称霸。
这些日子虎落平阳背时运，弟兄跟着憋气，也该让弟兄们出口恶气。如果整天价没有发泄口，无事还生非的小弟们，没准又闹出满脑门官司。喝吧喝吧喝吧，把情绪用酒发泄出来。
黑老大当黑道领头老大，并非外人想像的那么简单。黑队伍构成比较粗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吃饼子拉尜尜，需要比白道加倍的恩威并重。要反白道而行，把威放在首位，用威凶狠地管住成员，再辅之必要的甜头，走进来就出不去，保持队伍的稳定性凝聚度和杀伤力。
酒到深处如喝水一样，已喝不出嘛味道，只是程序般地过过肠道，最后从哪个器官排泄的都有。喝的时候呈英豪，醒来时分是后悔。后悔的信号还未终结，下一场酒又跟上来强化酒精，继续重复昨日的故事。
小混混们没酒喝倍觉无聊，便滋些事端充实生活，喝高喝醉后更爱找茬惹事，人不犯他他也犯人，许多争斗都是无厘头的。黑老大放松了对小弟们的管制，小弟们无拘无束拿酒出气，可害苦了饭店老板，他忙里忙外讨好巴结几位爷，怕说错做错生是非。
也不知谁与谁较劲，也不知谁捅到马蜂窝，更不知谁提到伤心事，一点征兆都没有地出现了混乱。摔酒瓶子扔盘子砸桌子，饭店老板还挨了两脚，幸亏没有受伤。刚放出来的两个小混混非要揍老板，几个小弟拦着不让他俩出手，他俩竟与弟兄们纠缠一起。满屋子里没有一件囫囵的东西，一片狼籍遍地开花，好像遇到过路的强盗。
老板吓得躲到一边念三音，却不敢报案求救，苦苦地等待小混混们顺其自然地完成任务。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几个小混混才东倒西歪地散场，回家的回家，没家的找窝。饭店无缘无故遭劫倒了大霉，老板成了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嘴难开。

浪迹天涯

这个讽刺的非常到位，这就是中国黑、白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