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晴空飞鹤5

好梦迷人

林海不依不饶，“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肖雄脸色略变，“林海这个死脑经难道真对行舟有意？”他让小妹给林海斟酒。小妹的手微微颤抖，竟然把酒洒到陈旭裤管上了。陈旭趁机纠缠小妹，小妹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结结巴巴地道歉。

　　肖雄笑道：“我看罚小妹和陈旭喝个交杯酒如何？”他总是想看看小妹的庐山真面目。小妹低着头不说话，陈旭奸笑着说：“哈哈哈哈，还有一个办法，你伸出舌头把我的裤脚舔干净。”

　　林海又来阻止，他不忍心一个酷似心上人的女子难堪，就算很多推销酒水的小妹会沦落风尘，他也不愿意这个背影看起来和行舟一模一样的女子在他面前表演艳情。

　　小妹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躲在林海身后。眼看好戏就要开场了，林海又来横插一杠子，肖雄隐忍不发，他手下的那帮兄弟对林海可不讲客气了，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开始骂娘了。

　　林海听他们越说越下流无耻，站起身拉着小妹的手要带她离开，陈旭伸手阻拦。林海忍无可忍，松开小妹的手，抓起陈旭领口，一拳头砸过去，陈旭的嘴角鲜血直流。

　　“反了你了，敢打我们老二！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肉皮子造痒了，让老子来给你松松皮！”

　　瘦猴等人骂骂咧咧扑向林海，惹祸的小妹被推在了一边。

　　双拳难挡四手，好汉抵不住人多，林海立刻被推倒在地上，挨了几脚。

　　“林海，你啷个了哟？”小妹用四川话喊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顺手抓起啤酒瓶子砸在一个攻击林海的男人头上，拉开两个压在林海身上的男人，飞起一脚，踢在企图捉住她的一个男人腰眼上，扶起林海，查看他的伤势。

　肖雄存心要给林海一点教训，一直置身事外，此刻听出那声音好熟悉，看见小妹发疯似的护着林海，他突然伸手扯断她的口罩带子，行舟的容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刹那间，所有的人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一般，统统呆若木鸡。天有不测风云啊，真应了那句老话——乐极生悲！

　　行舟愣了一下，转身飞奔，她羞愧难当，责怪自己真是瞎了眼，和肖雄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交往。

　　北风呼啸，刮过行人脸颊疼如刀割。路人行色匆匆，寒潮来了，每个人都在疑惑：南方不会下大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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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爬起来，顾不上擦去嘴角的鲜血，推了肖雄一把，“还不快追！”心中陷入深深的自责“我真是太没用了，眼睁睁看着肖雄伤害行舟，一点办法也没有。”

　　肖雄如梦初醒，赶紧追上去，拉住行舟胳膊。行舟停下脚步，冷冷地说：“放开你的手，别弄脏我的衣服。从此刻起，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多看你一眼，对我的视线就多一份污染。”

　　肖雄望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苍茫夜色中，只感觉到天崩地裂陷身冰窖。为什么要胡说呢？怎样来挽救他俩的关系？现在，可不是天崩地裂了？他俩的爱情，还能继续吗？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乐极生悲啊！狐朋狗友们一个个见势不对，悄然撤退。侍者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哪位买单，陈旭赶紧拽住曾鸣，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不付账谁付账呢。出门时看见老大站在寒风中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兄弟们先把他拖回了公寓。

　　行舟打车去了跆拳道馆，发疯似的对着“陪练”拳打脚踢。如果说爱情是一场豪赌，这次她输得血本无归了。“老师背叛我，吴欣离开我，肖雄作践我，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老天待我何其薄幸啊！”心口一阵一阵绞痛，行舟既恨肖雄下流无耻又悔自己遇人不淑，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挥拳踢腿之中。这是外婆在世时教她的法子，心情不好时练练跆拳道，精疲力竭后睡一觉就好了。这次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有人说：“思念一个人，不必天天见，不必互相拥有或相互毁灭，不是朝思暮想，而是一天总想起他几次。听不到他的声音时，会担心他。一个人在外地时，会想念和他一起的时光。”行舟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肖雄了，没想到肖雄会是这样无耻下流的家伙。

　　林海不放心，一路跟踪过来，死拉活拽，强行把她送回了女生公寓。缘缘和天蓝都不在，林海坚持着看着她喝下一杯暖暖的牛奶，才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离开。他好想好想留下来，陪伴在她身边，借一个肩头给她靠着，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然后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坚定地说：“宝贝，别难过。你还有我呢！”喜欢一个人，当然不希望她受到折磨，只要她过得快乐，宁愿独自忍受那小小的痛苦、小小的寂寞、小小的思念------可是行舟的痛苦因她喜欢的人而起，林海觉得无能为力。他是凡夫俗子，他不想做候补队员，他做不到情圣那样洒脱。

　　行舟脸色惨白，回到卧室倒头就睡，满脑子回荡的全是肖雄那些下流无耻的话语，悲从中来，伤伤心心痛哭一场，哭累了，昏昏沉沉睡去，梦见许多人嘲笑她，惊怒焦急中醒来，窗外白得晃眼。怎么回事呢？掐掐手背，很疼的。急忙起床来到窗边，天啊，是下雪了。在北京天天看见积雪不觉得稀奇，可是山城好几年没下过大雪，昨夜啥时开始下的呢？漫天雪花继续飞舞，柳絮随风、梨花飘零，唐诗宋词一起涌上心头。要是肖雄不说那番话，此刻俩人一起堆雪人，或者边烫火锅边赏雪，多幸福啊。想起肖雄，心似冰冻，暗骂自己不知廉耻，想他干嘛？打开门去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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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緣和天蓝正在客厅准备圣诞礼物，看见行舟出来大吃一惊。“你在屋里呀！刚才我在楼门口碰见肖雄，说你没回来，他正到处找你呢。发疯一样，你们闹矛盾了吗？”缘緣口快，说话像放连珠炮。
       
　　行舟平淡地说：“我和他没任何关系了，他要是问起我，就说我不想再见到他。”冲进浴室，眼泪哗哗落下。她告诫自己，不值得为这种人流泪，可是理智无法控制感情。肖雄带给她的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远远超过了吴欣的不辞而别。

　　天蓝不忍心肖雄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瞎找一气，打电话给他。肖雄立刻赶来，行舟躲在卧室不肯相见。缘緣和天蓝拿着礼物去了教室，今晚是平安夜呢，各班都会搞活动，稍后还有全校性的狂欢舞会呢。

　　肖雄站在门外低声下气、好言相求：“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在他们面前胡说八道，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改过自新、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你把门打开吧，从昨夜到今天中午，你还没吃饭吧？肯定饿坏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行舟极力忍住抽泣，肖雄一说，她真的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昨天中午在列车上也没吃什么，本想在晚上和肖雄好好吃一顿，可是遇上那种场面，现在已是下午两点过了，三顿水米未沾牙，感到快虚脱了。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行舟恨得咬牙切齿。隔着门冷冷地说：“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愿和你说话，我觉得恶心。”听见外边没了响动，行舟开门，肖雄还在，伸手拉她，行舟闪开，“请你放尊重一点儿，不然我叫保安了。”肖雄缩回手，行舟走出客厅，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肖雄默默跟在行舟身后，看她去校园餐厅吃完饭又往宿舍走，他就一直跟着。来到公寓楼大门口，行舟对守门的保安说：“这人有问题，别让他进女生公寓。”保安拦住肖雄，行舟不听他的哀求，径直上楼去了。

　　雪后初晴，银装素裹的校园多美丽呀！行舟却没心情出去欣赏，她不想让肖雄变成她的尾巴，可是就算肖雄不跟着她，能忘记他的伤害去欣赏大自然的馈赠吗？行舟站在窗边，大口大口地呼吸潮湿清冷的空气，胸口好闷呀！心烦意乱，不知道做些什么好。行舟决定去班上看看，有很久没有享受到集体的温暖了。

　　行舟走出楼门，肖雄不在，心中若有所失，暗中骂了自己一句，快步走向教室。校园里张灯结彩，难得有一个大雪纷纷的圣诞节。

　　同学们热烈欢迎行舟的光临，刘志勇打趣说：“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朋友忘了同窗，哪阵仙风吹过来了，九天仙女下凡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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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强作笑颜，“今晚请大家饱餐一顿，怎么样？我领了一大笔奖金呢。”

　　众人大声叫好，有人笑问请不请肖大主席，行舟的脸色暗淡下来。缘緣和天蓝赶紧悄悄告诉大家，他俩正闹矛盾呢。

　　美酒佳肴，俊男靓女，青春短暂需尽欢------酒足饭饱，行舟和同学们东倒西歪地走出校园餐厅，肖雄手捧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立在寒风中等候她。大家知趣地散开，行舟酒醉心明白，漠然走开。肖雄紧紧跟在她后边。行舟气苦，没法去跳舞，只好回宿舍。

　　走到楼门口，肖雄还跟着。行舟站定，头也不回，她怕自己一回头就心软，长痛不如短痛，平静地说：“留点尊严，散了吧。难道还让保安拦住你吗？”肖雄声音颤抖：“没有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尊严？你要我怎样做才肯原谅我？我给你跪下行不行？”行舟听见有什么东西触地的声音她在心中反复对自己说：“覆水难收，别回头！”快步跑回卧室，不争气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肖雄跪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寒风钻进他的五脏六腑，他觉得自己肝肠寸断。行舟真的不要他了，这个念头令他痛不欲生。他宁愿跪死在这儿，一了百了。

　　凌晨之际，缘緣和天蓝跳舞归来，看见肖雄直挺挺跪在楼门口，旁观的的女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二人赶紧跑过去，各拉起一只胳膊，叫他起来。肖雄不肯，他的全身已经麻木了，意识还清醒。肖校长站在保安室里急得跺脚又无可奈何，儿子不让她插手此事。原来保安怕出问题，打电话层层上报，校长亲自前来，眼睁睁看着儿子跪了三个多小时。问他也不说，只请她别多管闲事。现在行舟的室友来了，校长松口气，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没早些想到请缘緣和天蓝帮忙呢？

　　天蓝心疼得要命，解下围巾捂在肖雄手上，肖雄的双手冻得比玫瑰花瓣还红，冷得像冰坨，真是死心眼儿。这么冷的天，他帽子也没带，手套也没有，不生病才怪。江行舟那死丫头也太绝情了！
缘緣急忙去楼上喊行舟下来。行舟听说肖雄还跪在那里，立刻冲出来，叫缘緣冲杯热牛奶端下来。

　　缘緣小心翼翼端来热牛奶，行舟正紧紧搂着肖雄痛哭，救护车上的人员跑过来，行舟一怔，怎么来的这么快呀？校长在旁边解释道：“我先联系的，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我也是没办法，只好让救护车先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