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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锦欢最爱听邓玉书的琴书,这是夏府上下都知道的,自从邓玉书来了济南府,半年来每个月的初三和十七他都要来府里唱堂会,地点就在后院的落梅亭。 三弦在青年白净修长的指间奏出动听的乐声,今天唱的话本是三国,正说到周公瑾为了小乔冲冠一怒。 锦欢闭着眼,指节叩着桌面打节拍,突然三弦声戛然而止,她睁开眼,看见尉迟炎就在亭外,拄着他那根从不离身的手杖,阴沉着脸。 邓玉书见状起身向她行了一礼,然后默不作声地退出亭去,跟着蕊红走远了。 “我听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她皱眉看着尉迟炎。 他不以为意,进了亭中在她对面坐下,问:“我听李管家说,你的生辰,不想在鹤望楼摆酒?” “是。”她倒了一杯铁观音推到他面前,“什么大不了的事,在家里吃餐饭就好,摆什么酒……” “我想替你摆酒。”尉迟炎打断了她的话,“请族里的叔伯们都来。” 他顿了顿,再补充一句:“你必须得去。” 话到这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所谓的寿宴,其实是一场要演给别人看的戏。 夏家经营的生意中有不少是氏族亲朋入过股份的产业,如今交给了尉迟炎这个外人打理,宗族里的叔伯长辈们自然不放心,所以她露个脸,与他一起做出个夫妻恩爱的样子来,大家好过。 “好,那就在鹤望楼摆酒。”她想明白利害关系,妥协了。 尉迟炎点了点头,起身欲走,突然又回过头来说:“还有,以后少让那邓玉书到府里来。”他皱着眉头这样说,看上去十分的不快。 怎么,忌妒了吗?锦欢这样想,心里竟有一丝窃喜。 “免得落人口舌,叫外人疑心你我夫妻间的感情,不好听的话传出去,平白替长辈们添烦恼。”可尉迟炎给出的只是这样的理由—— 竟是连一点儿希望和期待都不愿给她。 因为不爱,不在意,所以也无从忌妒,是吗? 她偏过头去,心里觉得苦涩:“知道了。” 于是他向亭外走去,却在下台阶的时候身形一滞,锦欢看他按着胸口的样子,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又发作了?” 却听尉迟炎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锦欢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苦笑着将他未动一下的那杯铁观音取过来一饮而尽,春寒料峭,茶到此时已是冰冷,暂时缓解了她胸口的疼痛。 是的,每次尉迟炎心疼的时候,她亦不能幸免。 父亲在临终前曾对她说过—— 欢儿,你是个女子,就算有什么心机手段,总是要输了男子一头。而那个尉迟炎又非池中之物,不会永远甘居人下,如今爹不行了,可是你放心,爹为你布了一着棋,这辈子,他都不敢背弃你。 那是一种蛊,早年夏老爷在云南行商时从一个苗人巫医那里得来,蛊虫分阴阳两条,他将那条阴虫烘干碾粉,混在让尉迟炎挑选的两杯酒中,当年他取酒饮下,看似毫无异状,实则已经中了蛊。 之后锦欢又服下阳虫,从此她的喜怒哀乐甚至性命便与尉迟炎系在了一起,借此蛊之力,她若亡故他也活不了,如此生死相系,变成一对无法分离的“贤伉俪”。 多么一劳永逸。 可是这神奇的蛊虫虽能让她变成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一个人,能让他对她的情绪感同身受,却无法让他爱她。 又是多么的无可奈何。 她又倒茶,慢慢饮下,不知何时,已流了满脸的清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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