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醉翁之意7好事多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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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在水池边清洗鸡鸭的的内脏，笑道：“历史老师给你讲过秋瑾的故事吗？人们称她为鉴湖女侠，什么鱼虾王八，乱七八糟的，让别人听了笑掉大牙？和你娃讲话真是对牛弹琴，莫得追求！过年时回家多吃点猪脑髓补一补更好！”他使劲扭开水龙头，水花四溅，弄湿了地面。他明白和行舟的差距，那是天壤之别，可是喜欢一个人，是不受地位限制的，就算他低微如尘埃，也愿化作春泥，只为了让她开得更娇艳。
　　“我知道，就是用很多钱去买刀、拿皮大衣换酒喝的那个女人，谁娶了这样的女人当老婆，一定是个软（pa）耳朵！哼，你才要吃猪脑髓！”小甄拿起夹火钳拨弄着灶孔里的木块，一块木炭爆出灶孔，落到水泥地面上，很快熄灭了，冒出一缕青烟，袅袅婷婷，慢慢消融在空气里。小甄的心思，一如那飘渺的烟气：肖雄那么有钱，他一定不会让行舟拿皮大衣去换酒喝的，他为了哄行舟开心，一定是行舟要什么他就买什么吧。漂亮的女人总要有钱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不然就要像黎师傅那样了——水如云喊他往东，他就一定不会向西。我就算当和尚，也不找水如云那样的女人做老婆，黎师傅真是可怜啊。他不停的往灶膛里塞木柴，火苗蹿出灶孔，热气扑到他身上，汗水立刻就冒出来了。大热天里烧火，这可是个苦差事，他总算明白了李东为何争着去洗碗槽那边帮忙。
　　两眼灶孔并排着，都燃烧着熊熊的火苗，一个上面蒸肉，一个烧水煮饭。大铁锅里的水很快被烧开了，咕嘟咕嘟响着，水汽争先恐后地跑出锅沿，它们也想出来透透气吧。小甄左右开弓，只顾着往两边灶膛里塞柴，忘了还要干什么。
　“小甄，你熬盐巴啊？快点把米淘好倒进锅里！”李东呵斥道，“你想让大伙儿今天中午喝白开水啊？我看你你还真长了个猪脑壳呢！”
　　“你说他那么有钱，为什么让行舟来我们工地？”小甄拿锅铲搅动着下锅的米粒，避免它们黏附在一起，又问李东，从小到大，李东都比他聪明，他挨骂，好象是家常便饭。他就是想不明，肖雄怎么舍得让行舟来下苦力呢？他要是有能力开宝马车，绝不让女朋友吃一点点苦。
　　“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行舟是来干什么的，你用用脑子想吧！把火烧大些！筲箕准备好沥饭！”李东抓起一把食盐，狠命揉搓着鸭肠子，仿佛上辈子鸭肠和他有仇！
　　小甄还想问，怕李东骂他缺心眼，只好拣了干柴棒子塞进灶孔里。大铁锅里装着蒸笼，里边是东坡肘子，锅底的水冒着白汽，咕咚咕咚响着，似乎也在嘲笑他“不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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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甄刚把半熟的米粒装进筲箕里，黎耕已经把萝卜丝送到灶台上来了，叫他赶紧洗干净铁锅，开始炒菜了。

　　行舟端着一盆紫菜跟在师傅身后来到灶台前，见师傅看都不看她一眼，当她是透明的，嘟着小嘴，把盆子重重地放在案板上。黎耕回头看了她一眼，挥舞着锅铲叫小甄把火烧大些。肖雄打趣说：“丫头，脾气挺大啊，将来山城的妇女主任，该不会让你来担任吧？”行舟正找不到出气的，白了他一眼，“人人都像你一样官迷？没事干一旁呆着去！”

　　“别怪师傅不理你，你那叫帮倒忙，咱们还是去把碗筷摆上桌子吧。”肖雄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行舟觉得师傅今天有点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二人擦净桌凳，肖雄一边拿酒瓶一边问：“放假去哪儿？”行舟一边排碗筷一边答：“回学生公寓睡觉。”

　　“唉！可怜我这自作多情的人！”肖雄大失所望。

　　“大少爷，我每天累个半死，先补一下瞌睡不行吗？”行舟不满他的自以为是。她还得整理打工记录，哪有心思谈情说爱呢，茅盾文学奖要是见者有份，那就不叫茅盾了。

　　        “那咱们去度假村吧！”肖雄诱惑她，“那儿秋玉米成熟了。我也可以把你校对文字，咱也不在乎再当一次你的免费秘书！”

　　想起香甜软绵的蒸玉米，行舟唾液分泌，可是孤男寡女的，她怕自己意志不坚定，随口答道：“还是算了吧，我不去，我害怕！”

　　肖雄嬉皮笑脸，“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就怕你------”行舟红着脸说不下去，想起那次的事，脸上还发烧。

　　肖雄觉得自尊心受了伤，“我发誓，我绝不强迫你。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我怕自己抵挡不住你的魅力，还是保持距离好。”行舟忸怩着说，脸颊上飞起两朵桃花。她宁愿他什么也不做，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转眼就成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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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雄心想：“我就不信，我等不到你主动投怀送抱的那一刻！”他笑道：“我就算色胆包天，也不敢招惹你呀，我还想留着舌头喝酒吃饭呢！你的跆拳道那么厉害，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行舟自己也觉得好笑，警告他说：“你咬了我两口，这笔债还没算请呢！你以后别惹我，我就不会打你啦。”

　　“那你吃过午饭就陪我去乡下。”肖雄趁热打铁。

　　“可是我想先去泡温泉，工地上用水不方便，总觉得全身上下没洗干净。嗳哟，我都快成泥娃娃了！”行舟不习惯用桶提水洗头洗澡。

　　肖雄伸出手来，“好吧，下午泡温泉，晚上去乡下，成交，咱们击掌为定！”行舟捉住他手笑道：“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弄得这样严肃。”

　　临近12点，水如云袅袅婷婷行来了。黎耕郑重其事地把她介绍给肖雄和行舟认识，肖雄优雅地和她握手问好，他在女人面前总是风度翩翩。行舟鞠躬，恭敬地说：“师母好！闻名不如见面，师母果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水如云心想：”这丫头嘴巴真甜，难怪老黎对她关怀备至。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心甘情愿给她挣学费。”她笑道：“早进听闻老黎新收的徒弟伶牙俐齿、乖巧可爱，此时一见，名不虚传呀。”

　　行舟第一次看见“师母”，仔细打量：褐红色的披肩卷发，光闪闪的钻石耳针，眉毛精心修剪，嘴唇着意描抹，吊带丝织长裙衬托出性感十足的身材，尖后根的橘黄色凉鞋，十个脚趾甲盖红艳艳的，典型的都市丽人。她心想：师傅真是好福气，最难享受美人恩，难怪小甄他们背后说他的怪话。我若是个男人，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也会言听计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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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工地乱糟糟臭哄哄的，水如云本不想来，可是听黎耕在电话里提了很多次女徒弟，激发起她的好奇心，正好老总回新加坡，给她放假，她就过来看看到底有多好。

　　大家齐心协力弄出两桌美味佳肴，七碗八碟摆上桌子。行舟早就兴奋得东窜西跳，她真心实意要帮忙，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黎耕怕她越帮越忙，叫她陪肖雄和师母把桌子守好；她知道师傅嫌她碍手碍脚，可是自己确实笨手笨脚，只好乖乖的听话。她隔一会儿就跑去厨房溜达一圈，如同除夕夜等团圆饭吃的馋嘴孩儿。

　　终于开饭了，男人们一桌吆五喝六、划拳猜子，热闹非凡。女人们一桌谈天说地、家长里短，高兴异常。

　　肖雄是第二次和他们喝酒，有备而来，先品尝一番大厨师的手艺：原汁原味的家常菜，特别是那道“狮子滚绣球”，色香味俱全，让他差点儿连舌头也吞了，赞美的话也没时间说。

　　行舟一直关注着肖雄，她明白这段时间委屈了他的胃，吃不惯工地上麻辣的食物，每天忍饥挨饿的，此刻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放心了。她一边吃一边问菜名和原料，自从外公去世后，几乎忘了家常菜的味道。

　　虽说是普普通通的鸡鸭鱼肉青菜萝卜，经过黎耕的蒸煮煎炸，变成了一道道美味佳肴。行舟也不去考虑保持苗条身材的问题，一边夸赞师傅一边大块朵颐，好像饿了几天饭似的。

　　水如云倒像养尊处优的波斯猫，尖起筷子左挑右选，浅尝辄止；她十分羡慕行舟，好奇地问：“你不怕长胖吗？”

　　行舟正咽下一块辣子鸡丁，别开身子低下头张开嘴呵气，听得师母问话，灌下一大口饮料，笑道：“我到工地上来轻了五六公斤，正好借这个机会补一补。师母这么苗条，还用得着节食吗？我总是想吃就吃，肖雄也没说要我减肥。哦，师傅难道喜欢你这么瘦？”

　　“你师傅倒是愿意我长点肉，可是我们这些做公关的，吃的就是青春饭，可不敢长肉。”水如云叹口气，要是当初能读上大学，也用不着这样辛苦了，年轻时，总以为美貌就是女孩子的资本，现在才明白，“吃青春饭”的代价太大了。三十来岁了，为了和小妹们步调一致，不敢结婚养孩子。水如云端起杯子，盯着里边的酱灰色饮料出神。

　　“难道身上长点肉就不能工作了？哪个混帐规定的呀？”行舟满脸惊异的神色，瞪大眼睛望着她。什么世道啊，她只晓得“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就得努力找工作（找工作，就上潼南千才网 www.cqtn.net ）”，从没听说长胖了会丢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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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如云回过神来，苦笑着解释：“以后你工作了或许会明白，你是名牌大学生，当然比我们容易找事做，用不着瞧男人的脸色行事。我只是个农村来的打工妹，要是腹部长起了‘游泳圈’，恐怕人事部就会考虑人事调动了，多少年轻妹子盯着我的位置呢！”

　　“要是老板敢给我脸色看，他试试！”行舟扬扬拳头，冷哼一声。

　　水如云心想：“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以为老板花钱请你去做客！将来有你的苦头吃！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多着呢，也不在意增加你一个！”

　　男人们一坐上酒桌就没完没了，你方喝干我登场，无人趴下不罢休。奚嫂等人要去超市买东西带回老家，水如云也想去洗面，行舟本想留下来关照肖雄，又怕别人笑话，因为师傅叫她陪师母去上街。

　　水如云有驾照，她的老总也是开的宝马，她有时帮老总开车，肖雄看在行舟面子上，第一次把车子借给别人开。行舟拿了肖雄的车钥匙递给师母，水如云轻车熟路，先送奚嫂等去嘉陵江超市，然后去美容院。

　　“师母，咱们去‘楼外楼’吧。”行舟随口说道，“我表嫂送了一张贵宾卡，还没用头回呢。”

　　水如云大吃一惊，她曾陪老板的朋友的老婆去过“楼外楼”几次，那里的服务和收费都是一流的，自己掏腰包，她可舍不得。她想：“行舟这丫头可是深藏不露，肖雄这么有钱，也该她享受。我要是找了个有钱的，同样潇洒快活。”

　　美容楼里双人间包厢里，高级DV里播放着琵琶名曲《十面埋伏》，这个是小妹按照水如云的要求挑选的，行舟本来要叫小妹播放二胡独奏《二泉映月》，可是师母先开口，她忍着没说，搞不懂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师母怎么会喜欢杀气腾腾的《十面埋伏》。林黛玉在贾府养尊处优，却还哀叹“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也许师母过的就是那种日子吧。

　　行舟闭上眼，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渐渐的思绪混乱，朦朦胧胧睡过去了。二人尽情享受小妹的周到服务，行舟一觉醒来，听见小妹说：“好了，请照照镜子吧！”行舟往镜子里一看，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伸手摸摸镜子，再摸摸自己的脸，滑嫩得像刚剥壳的鸡蛋，真的是自己呀！

春天里

看来什么样的女人都需要保养啊？感觉楼主和女主人公的性格应该比较相似。:P